犀利言辭。

棕發少年無言的抽了抽嘴角。

“我沒有……”

“得了吧,十四歲的黑手黨教父。你以為你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守護者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有何必要非得讓地位最高的那個人親力親為?偶爾聽從你可憐家庭教師的話又不會有什麼損失。——現在,立刻放下你還想繼續運動你腦細胞的企圖,趕快去休息。還是說……”鬼畜殺手冷冷的挑起了眉,俊美麵龐上浮現出滿是興味與惡趣味的笑意,“——還是說,你其實是期待著大腦空白隻能喊叫我名字的那一刻?”

“……”

太、太糟糕了……

少年忍無可忍的捂住了臉。

所有美好文藝並且短暫感動了他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遠去,年輕教父隻想把頭狠狠地撞在操縱台上。

我@#¥%&*——!!!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這沒有什麼,不過是意大利式的調情與這個混蛋本身的惡趣味罷了,不過是之後會一點點熟悉並且也決心接納的日常生活一部分罷了,不過是……

那隻總是幹燥穩定、握住槍支的時候就好像掌控著全世界一樣鎮定自如的手放在了他的發頂上,帶著與它主人所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同的默默關切意味,動作輕緩的揉亂了他蓬鬆柔軟的棕發。

少年別扭的閉上眼睛,任憑男人彎下腰來,不滿而惱怒的親吻上自己的額頭——就好像一個被討厭的人搶了自己喜愛玩具而試圖在那上麵塗滿泥巴作為獨占標記的小孩子一樣。

“不準再被別人這麼碰,聽到沒有?”

“……”

“——我帶了牛奶過來,還是溫熱的,沒加糖。喝完之後趕快再休息一會。”

“……嗯。”

“之後的局麵就放心交給我吧,不要再擔心了。婆婆媽媽的,像個黑手黨教父一樣拿出你的風度來。”

“我知道了!囉嗦……”

“哦?竟敢這麼說你的家庭教師,膽子不小嘛。”

“哼,你不過也就是這麼說說而已——等下要記得把剪輯版真·六吊花的資料給他們看看。雖然沒什麼作用但也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好……”

“行了吧,閉上你的嘴。”

“還有……謝謝你,呃,幫忙訓練藍波和笹川了平——雖然我覺得藍波可能不會怎麼感謝你……”

“哦?說說看,你想要怎樣謝我?”

“……算了我還是睡覺吧……”

輕柔的吻,細密的吻,珍重而眷戀的吻,順著鼻梁一點點落下。

少年懶洋洋的抬起頭,感受著烙印在視野漆黑一片的左眼上的、無聲而令人忍不住會心微笑起來的柔軟觸♪感。

他的意識慢慢模糊。奇怪——他有些磕磕絆絆的想著。他本來一點也不困的。

等下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就會看見一直自稱為“左右手”的、獄寺隼人那亮晶晶的祖母綠瞳眸,會聽見山本武陽光而爽朗的笑聲,會送給在泥濘苦痛的六道輪回裏認識的那個混蛋一個笑臉,會親昵的蹭到自家總是孤高而寂寞的黑發好友身邊,會把手伸向那個他願意托付信任的鬼畜殺手。——他擁有屬於自己的同伴,朋友,或者更親密一點那是他甘願承擔沉溺於感情中一切風險的可能的愛人,也是他的一整個世界。

現在……先讓他躲避在這個永恒寧靜的港灣裏,享用大戰前最後一個寂靜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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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TAT裏魔王你這家夥似乎是到目前為止吃到豆腐最多的一個吧嗷嗷嗷太狡猾了吧捂臉……

以及,下一章是所有暗線的解謎章請期待吧扭扭~~

還有,嗷嗷嗷謝謝460600022醬的長評!!嚶嚶嚶太美了撲上猛親,麼麼噠九醬D好感動嗚……淚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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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知就好像被強製性的分成了兩半:一半在隨時警戒著周圍,從容自然的和同伴們一起通過那所謂的“超炎指環傳遞係統”來到了最終的戰場、並且不動聲色的和白蘭·傑索進行著短暫交談與隱晦的試探;另一半,則好像脫離了這個世界一樣,靜默無聲的期待著,等候著某個時刻的來臨——

“混蛋,這怎麼可能……”

“Kufufu~”

“……哈哼。”

他的耳朵捕捉著充滿火藥味與挑釁對峙氣息的隻言片語,澄澈堅韌的瞳眸直對上不遠處那片冰涼美麗的淡藍色雪花,挺直了背脊。

一部分清醒的意誌命令他伸出手觸碰那個標誌著遊戲開始的金黃色輪盤,他著迷般的緊盯著不斷旋轉的畫麵,篩選著被允許以及賦予入場資格可以玩樂的角色人選,而剩下那部分隔著濃霧般模模糊糊注視著現實的靈魂,則繃緊了神經,全神貫注且躍躍欲試的期待著——

佩戴在腕上的手表,突然悄無聲息的震動了起來。

他微微抿起了嘴角。

一聲。兩聲。……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