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脫臼的胳膊。
真是……
“太·無·趣·了·呢~~”
“——讓你無聊還真是不好意思,但我絕不會感到抱歉。恰恰相反,我為此表示萬分愉快。”
少年冷漠而不耐煩的回了一句,並戒備的微微抬起手,保持著停留在半空中的狀態,警惕的注視著在白蘭身邊遊走的幼小白龍。
叫囂聲、喘熄聲、克製的痛苦呻/吟聲、炸彈轟鳴以及各種匣武器哀鳴時發出的嘈雜聲音在地麵響起,他一直竭盡全力屏蔽著、命令自己不去關注的噪音,在一瞬間張牙舞爪的衝進了他的腦袋,簡直像洪水一樣——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不,不要去考慮那些。傷勢,“勝負率”,重要之人,那是蒼日需要去擔憂和判斷的。而他,隻要快一點解決掉這個麻煩的要死的男人就可以了。是的,就是這樣。——相信他們。
“說真的,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興趣?——不,我說錯了,不要告訴我,我怕從此之後因為你的話而產生自我厭惡——我隻想知道,既然你的遊樂園已經被強製拆遷了,你為什麼還不願意換個地方或者回家玩你的棉花糖布偶娃娃……我說過了,複仇者監獄是個好地點。為什麼你偏偏不願意放過我?我對這個世界沒有一點興趣。你知道的。”
麵容漠然的少年抬起下巴,冷靜的注視著對方。
再多一會……潛意識和緊繃的神經都在渴求著短暫而奢侈的休息,但是激烈殘酷的戰鬥始終在往回扯著那根代表“理智”的警戒線:他的守護者們與真·六吊花的戰鬥,並不允許他悠閑的停留在——
“砰——!!!”
“……”
‘……’
他從近在耳邊爆發開的——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從近距離遭遇到攻擊的爆炸聲裏回過神來,在意識到自己完好無損的同時,看見了圍在自己身邊、牢牢守護在一起的雲刺蝟。
恭彌——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移去。
風紀委員長冷哼一聲,肩膀上披著的校服早已不見蹤跡,然後自己青梅竹馬的好友傲慢的轉過頭,抬手收緊了拷在擁有晴屬性火焰的敵人身上、像是束縛用具一樣纏了滿身了……呃,手銬?倒是在一邊抽出手槍抵在敵人太陽穴上的鬼畜殺手抬起了頭,向狼狽不堪的少年微微一笑。
無法言說的情緒從心底升起,他控製不住的抿了抿唇角。
這些人……總是能讓他驚訝。當永恒平靜的湖水被風吹皺,當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當沒有任何理由卻情不自禁想要微笑,當在某一個平淡無奇的時刻,他心跳加快、呼吸暫緩,那麼,這種感情——
絕豔的火焰在背後燃燒,被從這個世界短暫隔離的模糊感瞬間湧上,在被好像進入到之前通過家族繼承的殿堂一樣的感官淹沒之前,他隻來得及短暫瞥了白蘭陰沉下來、滿是不悅的麵龐一眼。
……“愛”?
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的這種感情,還能夠被某一個字來概括的話,他大概會評論它勉勉強強過關。
——勉勉強強過關,沒錯。
和這個黑手黨家族的初代首領一樣,頂多隻能得到他部分的認可。
額頭上點燃死氣之火的棕發少年瞥了對方一眼,微微點頭表示暫時不在這簡短解釋的邏輯性合理性以及出現的時機上做過多糾纏,隻是沉默的伸出手去,示意穿著條紋西裝的男人將自己指環的封印打開。
家族的危機時期才能現身?為了保護世界基石的穩定性?封印指環的上界?
嗬……回頭再找你算賬。
溫暖的,和煦的,像水一樣柔和,卻比火焰還要熾熱。他幾乎要產生感官延伸的錯覺,重新擁有死氣之火的感覺是這樣令人滿足……不用去仔細留神,他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它,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意誌的載體……令人眷戀。
少年彎了彎唇角,抬起手,在身前身後展開:
“最後一擊,白蘭。快一點結束這場鬧劇吧,我累了,不想和你爭搶什麼棉花糖之神的位置。”
金橙色的火焰——灼灼的,決絕而美麗,在包容一切的柔和之下,浸染著吞噬一切的霸道與堅韌。決不後退,任何人都應該為踩到這少年的底線而後悔——
眼角下烙印著倒皇冠刺青的男人,瘋狂的笑了起來。
“你為什麼不懂——”白蘭急促的喘著氣,紫羅蘭色的眼睛睜大,在破碎旋轉瀕臨崩潰的情緒下就像是深邃無光的冰麵,“你怎麼可以不懂?看看這世界——弱小,無趣,不堪不擊,荒蕪!!你不懂嗎?我們——我和你,是不一樣的!這個遊樂場破壞了也沒關係,可以找下一個——你是不一樣的!澤田綱吉,這麼多平行世界裏你是唯一一個,我找了這麼久……是我找到了你,你不能離開我!!”
“……”
絢麗的火光凝聚在掌心裏,就像是用指尖托著螢火蟲一樣,不可思議的輕柔。麵對這樣的話語,少年隻是沉默的挑了挑眉,安靜的看著他。
男人皺著眉頭,好像倒映在鏡子裏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扭曲了的圖像。停頓了兩秒鍾,白蘭突然止住了令人戰栗的大笑,冷靜的就好像剛才那個不是他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