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刷帚的糜子在穗子後麵留有五六寸長的杆,把糜子梢對齊捋上一大把用一根粗麻繩捆兩道。麻繩的一端栓在木棒子上,兩腳踩住木棒使勁勒糜子把,這樣就把刷帚糜子勒的結實的捆在一起,然後用細些的麻繩在粗繩旁邊使勁紮緊。這樣的方法在紮上一道,一把刷帚就紮成了。大郎幾個崇拜的看著父親,佟雲鬆到是笑了,“這有什麼難的,手上有勁就行。”佟雲鬆幹活利落,沒多長時間就紮好了六七把。接下來又去抱了些笤帚糜子回來紮笤帚。
紮笤帚的活就沒那麼快了,笤帚糜子後麵的杆留的比較長,這是做把用的。先紮上一小把,然後在距離第一道麻繩半指寬的地方再加一小把糜子紮上。就這樣一直往裏加,後加的糜子要適當的把杆剪掉一部分,要不然到最後笤帚把會太粗了。剪掉的茬口要藏起來,這樣才美觀。等糜子加到一定的程度就行了,這時隻要紮好把就成了。掃炕笤帚把要短些,最好弄成彎的,這樣用著方便,掃地的笤帚把就要長一些了。紮笤帚費勁,佟雲鬆隻紮了一把天就黑了。
方氏做好了晚飯,叫大家吃飯,老2和老三媳婦都領孩子回娘家了,家裏就剩下老兩口、佟家四個兒子、方氏和孩子們,就都擠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了。桌上一盆土豆,一盆酸菜,酸菜裏沒多少油腥不太好吃。秦氏是嚴格控製菜裏的油的,酸菜比較吃油,她就讓切了幾片肉在裏麵。小四小五在姥娘家吃了幾天好吃的,乍一吃家裏的菜就有點不習慣。小四看見菜裏有肉就夾了兩塊自己一塊,小五一塊。秦氏看見了,把筷子一摔,“眼皮子下淺的東西,就知道挑,那是給你吃的嗎?想吃好的上別人家投生去,白眼狼,白吃飽,養不熟的的狼崽子。”小四嚇得手一哆嗦,筷子沒拿住掉了。“沒出息的東西,這麼大了連筷子都拿不住。”秦氏在那又開腔了。
“娘,不就是塊肉嗎?值當您發這麼大的火嗎不跳字。佟雲鬆忍不住開口了,“孩子不過是吃塊肉,誰家的孩子不饞肉的?”
“他那是饞肉嗎?他那是打我的臉呢,嫌這個家的東西不好吃,沒好的。”秦氏開始蠻不講理了起來,其實她就是借機會撒潑罷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大的眼睛裏沒我,小的眼睛裏更沒我這個當奶奶的,我不活了。”說著竟坐到了地上,兩手拍著大腿又哭又嚎的。“一群白眼狼啊,我好不容易把他們都養大了,一把屎一把尿的,我容易嗎?大了翅膀硬了,眼裏都沒有我了,這是盼著我死啊。我死了她就能當家了。”整個就是個胡攪蠻纏。
“娘,兒子沒有那個意思,兒子還指望您這個主心骨呢。”佟雲鬆連忙去拉,嘴裏還勸著母親。“小四還小呢,他才三歲,啥都不懂。”
“他不懂有懂的,小的不懂事都是當娘的還不懂事?還不是她背後撮鼓的。”秦氏是無論如何都要往方氏身上栽贓的。
方氏一看這架勢就是老太太不順氣,要拿她撒氣呢,有心和婆婆吵兩句,一想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以往比這厲害的都忍了。算了吧,別讓丈夫為難。“娘,是我錯了,是我沒教好孩子,我會好好教訓他們的。您老消消氣,媳婦在這給您陪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