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漉歌從沒想過,一個人知曉即將麵臨的結局後,居然不是慌亂,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
除了馬蹄聲與馬淒厲嘶鳴的聲音漸近,她隻感覺到一股猛勁的風拂過。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替代的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驚呼聲,在她耳邊蕩成了圈,一波一波的浪卷似的。
她緩緩睜開眼睛,隻見那穿著銀白色盔甲,身形矯健之人已騎上那馬,手裏握著韁繩,在那馬蹄快要落在她身上之際,與之戰鬥,讓馬蹄隻停留在與她一厘米處。
她見他的手被韁繩勒出了血跡,他在用力把馬往另外一個不會碰到她的角度轉去。
馬被他掣肘,反抗的跳躍起,嘶鳴不止,瘋狂的想把身上的人摔下去。
就在它使出渾身解數之際,馬上之人利落的掏出匕首,用力一紮,瞬間鮮血飛濺。
他動作反應快,一個翻轉旋身,腳尖點足借力飛躍,未沾了鮮血分毫。
許漉歌還沒反應過來,等再次回神,她已經被人騰空抱起,在空中旋轉了幾下,穩穩落地。
“沒事吧!”他眸中帶著些怒意,卻還是壓製住了。
許漉歌急忙搖了搖頭。
楚河換好衣服下來就看到現場一片騷亂,沒有在酒樓見到許漉歌心歎不好,急忙出去尋人。
他剛想衝進再次被圍住的大道,就接受到顧懷瑾的視線,頓覺微寒。
此時,暗衛也尋了過來,被楚河暗暗譴退。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一個負責秩序的官員見顧延年摔倒在地上,此刻正扶著腰,想要掙紮著爬起來,他趕緊過去攙扶。
顧延年借他的力站好後,立即把他推開,最後在他的人的攙扶下走到了顧懷瑾的身邊。
“三弟,你剛才是什麼意思”顧延年故意掀開自己的傷道,“難道是想謀害未來的皇儲?”
顧懷瑾微微往邊上挪,把許漉歌擋在身後,“皇兄說笑了,臣弟隻不過是見馬停不下來,幫幫皇兄罷了。”
“幫我?”顧延年假裝吃驚,“三弟可不要用力過猛。”
“再說,你怎麼知道我控製不住這馬,要不是你,我何至於如此狼狽?”
先前在他快跌落之際,顧懷瑾騎馬從後麵追上,一個起跳,直接把他推下馬,他則快速接過韁繩,控製住了癲狂的馬。
“是嗎?”這會顧懷瑾沒有先前的和顏悅色了,“臣弟不是不相信皇兄的能力,隻是再晚一步,可就傷害到人。”
聽他說到這顧延年臉色暗沉了些,但顧懷瑾說的也是事實,若不是他及時製止住馬,前麵大道上的女人定會成為馬下之魂。
雖說先前已經傷了好些官府的人,再傷個女人也不足掛齒。
可今天是凱旋之日,鬧成這樣本就不好,再鬧出人命可就不好收場了。
但他需要極力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尊嚴。
“想讓我不追究可以”顧延年伸手指了顧懷瑾身後,露出白裙一角的許漉歌。
“但她,我得帶回去。”
許漉歌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太子可是個心胸狹隘之輩,這會她怕是要給顧懷瑾闖禍了。
“不行。”顧懷瑾的聲音近乎冷漠,但這二字確確實實鏗鏘有力,直擊人心,不容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