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禦抿了口茶,淡淡的開口,“王爺的意思臣都懂,隻是臣不願涉足黨派之事。”
明眼人都聽出了趙書禦的拒絕之意,顧景元有些衝動的站起來,“趙書禦,你難道就沒理想抱負嗎?就看著他們霍亂朝綱嗎?”
“景元,坐下”顧懷瑾動了怒。
“三哥,我……”顧景元還想辯解。
顧懷瑾直接把他按回椅子上,示意他閉嘴。
顧懷瑾轉身對上趙書禦毫無介意的淡漠的神情,不禁對這人充滿了幾分欣賞。
他有文人那幾分清高,又懂得謙卑禮讓,胸懷寬廣,確讓人讚歎。
他站起身,拿起先前泡好的上好的龍井茶,走到趙書禦麵前,給他倒了一杯茶,不盛氣淩人,也沒有謙卑求人的姿態。
顧懷瑾反身拿回桌上的玉盞茶杯,隔空對敬,“今日不宜飲酒,懷瑾就以茶代酒,先前家弟魯莽,給先生陪給不是。”
說完,豪邁一飲。
趙書禦也很給麵子,一飲而盡。
“王爺說笑了,書禦也是說話過於鋒芒”。
一句書禦自稱,已經可以表明他態度的轉變。
兩人對視一眼,淡笑不語,頗有一種心照不宣。
顧景元還在雲裏霧裏,想說實在不行就再想別的辦法,這趙書禦也太狂妄了,根本沒把他們放眼裏。
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兩人毫無厘頭的對話。
“天下四平八穩,何獨善其身?”趙書禦突兀的開口。
“居安思危”顧懷瑾答極順暢。
“何安內?”
“安樂二字。”
……
在裏在兩人一來一來往的對話中,似乎彼此中的欣賞更多了幾分,再到後麵顧懷瑾直接讓人拿了上好的酒。
親自倒了杯酒,遞給趙書禦,趙書禦也豪邁的端過酒,兩人一飲而盡。
“自古難覓佳音與伯樂,今日書禦得幸,暢快淋漓”。
“也是我的榮幸。”
“書禦定當不負所托,同王爺一道,謀個天下盛世。”他的聲音很是充滿愉悅,似乎在歎那心中一腔報複得以施展。
人人都說他做事滴水不露,明哲保身。
其實不然,不參與朝內黨派之爭者,出了事,孤立無援,兩邊的人都想把你拖出去抵罪,想做到不偏不倚根本不可能,依著“既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寧可毀掉,也不願為對手所用”這句話,總是被兩黨視為發展的絆腳石。
可誰知道,他心中有千斤抱負卻無處施展,皇上給他這個職位,聽起來似乎很得重視,其實不過是個高級的諫官罷了。
他空有學富五車,卻無法真正參與做實事中去,隻能裝作散漫隨性的樣子。
今日得見顧懷瑾,很多情緒就在不言中,不可否認,他比其他的皇子確實出類拔萃,自小京城裏流傳的誇讚他的歌謠,毫無虛假,顧懷瑾會是一個很好君王,他也願同他共謀大事。
暢談完,顧景元還在震驚兩人怎麼就談到一塊了,便聽見窗外傳來泣玄如歌的琴音。
琴音到了變化莫測,驚天泣地的程度。
哀婉時,讓人心裏埋藏的心事全部溢出胸腔,跟著琴音跌宕起伏……
一曲已畢,聽者卻還沉浸在琴音中,等回過神,才發現眼角泛紅或晶瑩欲滴,或是麵頰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