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白玉倒也不是三教九流之輩,但同師父比起來這便有些說不清了。為了安全起見,我的腳步慢慢的朝師父的方向挪去。
“應姑娘。”眼瞧著便要挨上師父,白玉突然出聲了。我又急忙頓住步子往回挪同時不忘鄙視自己方才的舉動。悄悄的站到白玉身後,有些忐忑的瞧了師父一眼。
我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師父此時的神色,就好似臉放在地上被人胡亂踩了幾腳後又重新安了回去。周圍除去小二同店掌櫃牙齒打架的聲音外便再也聽不見其他。
良久之後,師父麵上終於有所緩和,他緩緩抬手理了理發絲,莫芷瑤適時遞上了自己手中的長劍,師父愣怔了一下,瞧了眼麵前銀灰色的劍身,而後從容將劍接了過來。
“這是他的?”
他的聲音倒是沒有麵上那般坦然,反而有些惆悵,似是這劍勾起了以往的回憶,當然,這回憶必然是沒有我的。置身於滿座淩亂中的他此時望去有些頹然。我同他好似隔著千萬重山。
在我陷入沉思之時,隻聽耳邊一陣清脆的嗡鳴夾著一股幽香呼嘯而來,白玉帶著我的手腕避開了師父那一劍。這是我頭一次瞧見師父使劍,銀灰色的劍襯得他修長如玉的手更顯細膩。
以往都是手邊有什麼他便用什麼,但大多時候他都是赤手空拳的。所以像這般近距離的觀察他的招式是頭一遭,穩準狠是對他劍勢的最得當的詮釋。
“嗯,還不錯。”師父倒是未曾吝惜麵上的欣賞。
“公子。”
正在二人對峙之時,被白玉打發回客棧的那些人又一窩蜂般的衝了進來,瞧見麵前的場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拉開了陣勢,一排人擋在了我們身前,神色囂張的望著安然立於眾人對麵的師父。我以為他們是瞧著師父一個人便放鬆了不少警惕。
“他是商黎陽。”白玉似是有些不忍心,好心同身前的眾人說了一句。
先前還威風凜凜準備以多欺少的眾男子身子一僵。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
“公子····”為首那人伏在白玉的耳旁說了些什麼,聲音太輕以至於我什麼都沒聽見,那人說到最後隻見白玉的臉色登時變得有些難看。
“應姑娘。”他麵帶猶豫的瞧著我。正待我應答之際,他驀然出手點了我的穴位,我便兩眼一翻向後倒了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我已安然歇在榻上,手邊是伏在榻邊沉睡的白玉,恐是我的舉動吵醒了他,他條件反射般的拔出手邊長劍朝我刺了過來。
“白··白玉。”我嚇得頭皮發麻急忙高聲喚:“莫···莫衝動,是我。”
白玉劍鋒一轉長劍穩穩刺入榻邊的柱子上,他鬆了口氣:“抱歉,方才險些傷了姑娘。”
我翻身坐了起來,瞧了瞧四周:“這是哪?我師父他沒追來?”我有些好奇,總覺得師父好似不是如此便輕易罷休之人。
“他們都死了。”白玉有些無力的複又坐回到長椅之上。
“我師父死了?”我被他這一番話驚出一身冷汗,原來師父竟是如此不中用。我不免痛心疾首。
白玉掃了我一眼:“我是說方才那些人,都被你師父殺了,我們隻是僥幸逃過此劫。”
我這才瞧見他已然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隻是手腕處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靜靜臥在那裏與他的氣質極其不搭。
“你受傷了?”我有些詫異。
白玉沒回答,隻是自桌案上取過兩套繡著金黃色文祥的衣裳並將其中一套放到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