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2)

情麵,那公主便再也顧不上風範,一雙芊芊玉指抖的不成樣子。

“她罵你呢。”明滅俯身在我耳旁提醒:“我都聽不下去了,換成我的話我可忍不下這口氣,我非揍得她娘都認不出她。”

“那你便莫要大意的動手吧,她方才也順帶著你不是,我若是狼你便是那狽,算起來,我倒是比你好上一些。”

“你們兩個賤民在嘀咕什麼?若是現下乖乖將那花交到本公主手上,本公主或許可以饒你們不死。”見我們半晌都未曾搭理她,公主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了。

我瞧公主的口氣著實狂妄,急忙四下裏細細找尋一番,想瞧瞧她是否是帶著千軍萬馬才有如此的氣場,可瞧了許久,整座山穀隻有我們三人,這下我放心不少:“公主,識相的便將道路讓出來罷。”我苦口婆心的勸說。

公主不厭煩聽了,登時甩出右手腕纏著的軟劍,清脆的嗡鳴伴著暴戾的劍氣呼嘯而來,明滅欲伸手拉我,我朝他搖了搖頭,他也隻好抱著肩在一旁瞧著。

我微微側身躲過那淩空一劍,再回身時,孰不知公主的劍鋒一轉,我再躲避卻已是來不及,那劍身便擦著我的臉頰劃了過去。

我頓覺一股溫熱順著我的側臉滑落,為我已然僵硬的臉頰帶來一絲暖意,低頭瞧了瞧,白雪襯得那幾滴猩紅更加明豔。

見自己傷了我的臉,公主的麵色倒是緩和不少,她掏出帕子將劍尖上的猩紅拭了拭:“我還當你有多大本事,也不過如此了,如何?將那花交出來本公主便不同你一般見識。”

我從容抬手將血擦去:“公主,民女這輩子的優點不多,脾氣不好堪堪算在其中,特別是在受到旁人的輕視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揚起一抹笑,立在皚皚白雪中,細細回想著師父教我的儀清劍法,舉起長劍橫在身子前方,劍尖斜指地麵緩緩在周身劃出一道八卦結界。

耳旁萬物突然悄無聲息,眼前隻剩茫茫白雪。我將雙眸閉起,放下心中所有雜事,隻是隨著心訣而移動。我這小半輩子中,除去用到此劍法之時,腦中從來不曾清明過。

不時有血肉破綻的聲音傳到耳中,幾乎微不可聞。

“二棠!”原本一片寧靜的世界好似裂了一道細小的口子,明滅的聲音透過縫隙鑽了進來。

我從容頓住手中動作,睜眼一瞧,長劍三寸處,公主已然跪在我身前,身上大大小小傷口無數,其中更不泛有鮮血直流的。她的目光中漫上一陣恐慌,見我走近她更是抖得不成樣子。

“這花,你還要嗎?”我將劍收好,舉著手中的蓬萊花問道。

公主咬牙不做聲,憤憤將臉撇開。

“你若是要的話,便給你。”我堆出滿臉的笑意,將花揉成一團後,隨手扔到公主身前:“聽說你不會放過我,那我便等著你送上門來。”

“應梓棠你……”寒風將公主的話吹的模糊不清,不過照此情況來看,饒是聽得清我亦是權當沒聽見。

路上,明滅無奈的搖了搖頭:“奢侈,太奢侈了。怎麼說那也是千年一開的花,麻煩你去自掛東南州不要下來了好嗎?”

我自知理虧,方才隻想著將那口惡氣討回來,是以任憑明滅如何打擊都沒還口。

冬日裏的日頭落得總是異常的早,自穀底出來時,夜幕上已是繁星點點,我這才發覺身上忽冷忽熱的,恐是感染了風寒。

見我如此,明滅將他的外袍脫下披在我的肩上:“前麵有家客棧,你先進去要兩間房,我去買藥。”

經曆了這一整日的驚嚇,現下意識到轉危為安後,我頭腦便有些不清晰起來,寒意漸漸遍布全身,如行屍走肉般邁步往客棧而去,又暈暈乎乎的被小二帶上了客房,待關門聲響起,我連衣裳都沒敢脫,一股腦的鑽進被子中,將自己裹成蛹狀。饒是如此我依然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暖意。

下意識的伸手去掏懷中的解藥,我體質一向不差,今日如此容易便染了風寒想必是下午同公主置氣之時忘服藥了,這才導致體內的毒複發。

我掏了幾次都沒掏出個所以然來,是以有些不耐煩了,索性再不去理會它,隻是將被子捂的更緊。在心中祈禱老天讓我暈過去也好,死過去也罷,隻是莫要如此活活折磨我便可以了。

“棠棠。”在我睜眼卻隻能瞧見滿室黑暗之時,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攬入一個懷抱,我抬手緊緊抓著那唯一的熱源。口中嘀咕著什麼,那人動作一僵,但也隻是一瞬,而後我身上的暖意便愈發的強烈起來,我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緊緊的擁著身前人。

“睡吧。”那人的聲音如碎玉,擊破了我心中最後一絲防線。

隔日我是被窗外的喧囂吵醒的,睜眼一瞧,天剛蒙蒙亮,街上卻已傳來小商小販在擺弄著自己的攤子的聲音,不時伴著刻意壓低的嗬斥聲。

我將身子撐了起來,一陣冷意鋪天蓋地而來,我急忙將被子蓋在身上,一回頭卻發現我身旁多了個人。

我心中一驚,往後退了幾步,生生的翻坐到了地上,我低頭瞧了一眼,身上竟是一.絲.不.掛。一揚手將被子扯了下來裹到身上,我怒目瞪著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商黎陽,但見他身上同樣未著絲縷,麵上的神色卻鎮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