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痛苦一般雙手握拳,我輕輕搖晃了他一下,他仍維持著原狀態,試圖將眼睛睜開,但那眼皮卻好似被縫合了一般,掙紮半晌卻依舊是緊閉著。
我又搖了搖他的肩,手掌所處之處有一片黏膩,我顫巍巍將瞧著自己手上的鮮血,軟著腿將簾子撩開,凜冽寒風中,慕容非仍是一絲不苟的在駕著車。
“白玉他受傷了,這附近可有醫館?”我一心撲在白玉身上,是以聲量不自覺提高了些。
“沒有。”慕容非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比起這寒風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顧不得計較慕容非的冷淡,複又回到車中,回想了許久才記起師父交給我的止血方法。下手之前猶豫了好一陣子,生怕自己失手點錯了穴,後一想到車外還有慕容非,心中放鬆不少,若是我失手了,他必然不會眼睜睜瞧著白玉痛苦的。這心一放鬆之後,膽子便大了許多,我照著師父的法子動作之後,又仔細觀察了許久,直到發現他肩上不再流血之後,提著的心才放下了些。
白玉本就白皙的麵色現下更是難瞧,我輕輕將他的外衫褪了下來,眼中登時酸疼。
他的身子已然沒有一處完好,有些地方更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特別是方才流血之處,那是兩道貫穿傷,早已血肉模糊。我極力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垂淚,而後催促慕容非將馬車趕快些。
尋到一處醫館之時,白玉早已幽幽轉醒,隻是靈台還有些不清明,他口中說著什麼,因著聲音太輕,我隻得將耳朵湊到他唇畔,饒是如此卻依舊聽不見他的話語。
“他渴了?”一直蹙眉站在一旁的慕容非突然開口。
我愣了一愣:“此話何解?”
慕容非下頷揚了揚:“他說湯,或是燙?”
我心中了然的同時不忘斜睨著慕容非:“他是在叫我的名字謝謝。”
慕容非不以為然的揚了揚眉,不再說話,轉身往屋外而去,徒留我同大夫守在白玉身旁。
“姑娘,這位公子的傷雖不致命但還是有些棘手,你且先將這副藥煎上一個時辰,而後每逢三刻便叫公子服下,那剩餘的藥渣切記要敷在身上的傷處,若是有發熱的症狀,切記要取暖,萬萬不可凍著公子。”
第八章(1)(修)
白玉是被慕容非抱進客棧的,而客棧同醫館的距離倒是不近,是以我盡量拉開自己同慕容非的距離,在身後默默瞧著他像抱媳婦一般抱著白玉,路兩旁不時有人掩麵同身旁的同僚說著什麼,一雙視線控製不住般悄悄瞟向慕容非同白玉。
我不得不佩服慕容非那泰山崩於眼前而不亂的從容,饒是世人的手指能將他的後背戳出個洞來,他亦隻是做自己的事,絲毫不理會旁人。
初始時我問他你為何不將白玉背著。他老人家一抬手欲將白玉塞到我懷中,淡然道:“你來。”
而後我便再也未敢多嘴。
雖說抱著白玉的不是我,但我在一旁卻是尷尬萬分,瞧他們進去客棧半晌這才抬腳跟了進去。
小二正麵色怪異的說著什麼,慕容非斜睨著他,他便急忙垂首再未多言。轉身向我而來:“這位姑娘,方才那位大爺說,他沒帶銀兩。”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身旁都是一些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出門自然是不記得帶銀兩的,而後伸手自懷中掏出幾粒碎銀子放到他手中,小二這才眉頭舒展,隻是依舊有一眼沒一眼的朝樓上瞟著。
我將手中提著的藥隨著那碎銀子一並放入他手中:“勞煩小哥先將這藥煎一下,我片刻之後便下來。”而後又放了一粒碎銀子給他,他忙不迭的點頭,匆匆轉身離去。
房內,慕容非將白玉放在榻上後便出去了,路過我身旁時叮囑了一句:“好生照顧他。”
我將頭點了一點,在白玉榻旁坐了下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還算正常,我這才放下心來,將被子又掖了掖,下樓去煎藥。
我活了這麼些年,煎藥這事倒真是頭一回,那煙將我熏的喪失了活下去的欲望,是以當我端著藥碗站在白玉門前之時,竟有一股悲愴感。
慕容非長臂橫在我身前,我一陣愣怔,抬眼打量了他許久,以袖子將一臉的灰抹去:“是我啊。”
他眼中的淡漠被一絲錯愕取代,這才將手收回放我進去。
我這手剛搭在門上,那門便被人自內打開,麵前的白玉雖說憔悴卻依舊難掩俊逸。
“你怎麼起來了?”我將藥放到案子上,急忙攙著他:“先將這藥喝了,方才大夫說你不能著涼。”
我絲毫不擔心白玉同師父那般無恥,定要纏著童玉緣一匙一匙的喂,每每那畫麵一浮上腦海,我這身子便要跟著顫三顫。師父在奇葩界也算是小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