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顏路苦笑了下,這種情況下,他確實無法替張良診脈。
伏念又說:“待會兒請師叔也替你診診脈。”
顏路搖頭,“我自己就是大夫,不必麻煩師叔了。”
伏念板起臉,負袖而立,“醫者不自醫,莫要任性,這兩日你且安心休養,不用授課了。”
顏路急道:“子房也病了,課由誰授?”
“儒家下輩師侄子禮、子庭、子恪都已學成,是該由他們接手了,這些我自有按排,你勿要操心。”
顏路放下心來。
張良左等右等等不到顏路,卻看到荀夫子來了,滿心失望。荀夫子替他診了脈,少不得又囉嗦一陣,然後開了副藥,又去給顏路看病。
張良生病是為引起顏路的注意,不達目的豈會罷休,趁弟子不在意將藥偷偷倒了,任性的吹風。結果做得過火了,半夜燒得渾身發燙,額頭能烙熟雞蛋!
伏念被驚醒,半夜將荀夫子拖來,強灌了一碗藥,又不停地用冰水替他覆額才降下溫來。
第二日一早張良醒來,就看到伏念嚴肅地眼和眼瞼下的黑眼圈,心生愧疚,四顧一圈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希翼地問,“二師兄……可來看我?”迷迷糊糊中替自己覆額的是二師兄嗎?以往生病都是他照顧自己,這次也是吧?
卻見伏念搖頭,皺著眉冷斥,“荀師叔開得藥為何不喝?”
眼裏的希翼瞬間幻滅,語氣滿是失落和委屈,低低嚅嚅地道:“我隻喝二師兄開得藥。”
一瞬間,伏念似乎看到那個怕苦不肯喝藥的小孩,每每隻有顏路才能哄得住,一時又是疼惜又是好氣,難得放柔聲音,“都要加冠了還耍小孩子脾氣?難道一輩子都要子路哄著才吃藥?”
張良心中悲苦:師兄再也不肯哄我了。
伏念原想告訴他顏路也病了,又怕他擔心,隻得說:“子路是最疼你的,你的請求他什麼時候不依過?不要亂想,好生休息。”
正要出門,袖子被張良拉住,他試探地問,“伏念師兄,……如果……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會原諒我嗎?”
伏念看了他一陣,坐在床沿鄭重地問,“何出此言?”
☆、第二闕 (21)
伏念看了他一陣,坐在床沿鄭重地問,“何出此言?”
張良沉默。
伏念沉聲,“知道我為何同意你離開嗎?”不待他回答又道,“因為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子房,你雖年幼,但從未迷茫過,所以,隻要你認為是對的,我原諒不原諒又有什麼所謂?”
張良驚詫,“師兄?”
伏念抬手止住他,“一直以來你想做什麼,子路從未阻攔過,因為他相信你。你莫要辜負他的信任。”
張良一時喜憂參半,喜得是伏念不會指責自己,憂得是如何讓顏路原諒,二師兄一慣心軟,苦肉計一定行得通的吧?
伏念指指藥盞,“把藥喝了。”
張良咬著牙一口氣將藥灌下去,想要去找顏路被伏念按住,“這兩天你不許出門,我會專門讓人招待韓信,你躺著吧!”
看完張良,伏念又到顏路房中,他正以坐忘心法調理內息,氣運丹田遊走數匝後平息下來,“師兄,子房病情如何了?”
“一點風寒,服了藥正要休息。”握著他的脈博試了試,見洶湧的內息已平複了些,放下心來,看著窗外白雪,“又下雪了,酒山的白梅想必也要開了,往年子房生辰,我們泛舟江上,飲酒賞梅,三年未去不知那梅長得如何了?那年埋下的酒已熟,你快點好起來,小舟我已備好,隻待雪晴,我們一起賞遊。”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