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福總管將門合上,甩甩衣袖簡潔有力的呼了一口氣,神態自若哪還有剛才外頭失態的樣子,香嬤嬤將絲帕扣回衣鈕上,撇撇嘴似乎不是很喜歡剛才那種丟人的戲碼,兩人稍做整頓之後來到歂宣麵前,恭敬的行了禮。

「王爺吉祥。」

「起來吧。王妃狀況怎麼樣?」歂宣坐在榻上,身上換了套更簡便的棉衣,批著外袍一手端著書在讀,一手捏著調羹在舀幾上的粥點。

「回王爺,娘娘身上全起了紅疹,根據王爺昨夜下的劑量約莫掌燈時分會開始發癢,前幾日王爺不在府中,在夥食上都有循照藥方替娘娘進補,快則三日慢約五天,紅疹會全部退掉。」

「讓城裏大夫來看過了嗎?」

「大夫診過脈並無不妥,奴才午膳換了幾道和平日不同的菜色,目前大夫推估是對食材過敏。」福總管一臉得逞的笑。

「這部分你倒是做的周到。」歂宣停下手上的動作,讚揚的看了福總管一眼。

「王爺過獎了,要不是王爺有先做提點奴才也想不到。」

「得了得了,在小王麵前不需要拍馬屁。」調羹丟回碗裏,歂宣視線落回字裏行間不再說話。

「奴才該死,一時得意忘形就犯了王爺的大忌。」一見歂宣心情不佳,福總管往嘴上一拍趕緊賠罪。

「嗯。」歂宣敷衍的應了一聲,香嬤嬤聞聲轉頭惡狠狠的瞪了福總管一眼,就你多嘴,福總管嚇的噤了聲,兩人在歂宣榻前橫來瞪去戰況激烈,就連歂宣看了她們一會都沒發現。

「咳。」這兩人,是當小王不在了嗎?

「王爺吉祥。」鬥的正盡興,突聞一聲輕咳,兩人同時轉頭想看是誰這麼不識相,看到歂宣挑眉看著兩人,趕緊又行了禮。

「起來吧,小王打算趁這明後兩日快馬前往邊城一趟,府中之事不必小王再多浪費口舌,有什麼你們看著辦便是。」

「奴才遵命。」福總管很快的應了聲,香嬤嬤則是一臉擔憂。

「王爺才剛回了府,又要趕往邊城身子會吃不消的。」香嬤嬤恭敬的說著,福總管聽了也在一旁點頭。

「香嬤嬤說的有道理,小王現在還病著呢。」歂宣伸了懶腰隨即變臉換上一臉病容。

「那就麻煩福總管再扶著小王去趟茅房。」歂宣套上外袍,穿靴下床,搭上福總管準備攙扶的手,還沒出門就先駝了半尺腰。

「啊~~~惡~~~」

「王爺你沒事吧,奴才馬上去找大夫來。」

「快,惡~~」茅房外,一瀉千裏的水聲和歂宣的慘叫不時的傳出來,躲在暗處的翠翠聽的心驚肉跳,趕緊打了水離開。

聽到腳步聲走遠後,坐在藤椅上的歂宣喝了口茶,平日不幹活,一叫叫的嗓子都啞了。

=====================================

臥房裏,蕭語嫣對著銅鏡恍神,臉上盡是讓人看了就渾身發癢的紅疹,身後房門被打開翠翠端著水進來映在鏡裏,蕭語嫣回了神。

「怎麼這麼久?」

「小姐,王爺也病了,剛才奴婢在水房外聽到王爺又吐又拉的好像病的不輕啊,小姐今早起來也發了疹子,會不會我們府裏有什麼瘟疫啊?」翠翠一臉緊張,要放到架上的水差點就要翻了。

「病了?讓大夫看過沒有?」蕭語嫣嘴上問著,心裏暗竊昨晚在杯緣上抹的藥發作了,心裏的鬱悶也解了些。

「還沒呢,福總管剛才才說要去宣大夫呢。」翠翠浸濕了帕子,圈在手上擰掉水,遞給蕭語嫣。

「想必王爺也對今日午膳不適,你好生看著,大夫枕過脈之後回來通報一聲。」接過濕帕,輕輕貼在臉上,開始發熱發癢的地方才好了一些。

鏡裏翠翠點點頭,把一旁的水盆端起又打水去了。

翠翠再回到茅房外,茅房已經沒有人了,遠遠隻見福總管領著一位大夫往書房去。

福總管和大夫進了書房向歂宣行了禮,大夫很快的打開藥箱,拿出一串糖葫蘆恭敬的遞給歂宣,大夫看著歂宣接過糖葫蘆,摘下帽子開心的笑,此人正是很少出現在眾人眼前的車夫王全。

「啵~有被看到吧?」歂宣一口咬破糖衣,糖衣裏包著結實的西紅柿,茄汁噴在福總管的鞋上。

「呃……回王爺,確定是在翠翠姑娘看到了以後才進門的。」福總管看著自己的新鞋,欲哭無淚。

「那就好,上個大夫怎麼跟王妃說的,你就怎麼透給王妃,別讓人起了疑心。」歂宣也看到了福總管被玷汙的新鞋,依然端著架子,心虛當沒事又轉了話題看向王全。

「沒想到你扮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小王吩咐的馬都準備好了嗎?」

「回王爺,馬匹都準備好了,兩批上好的寶馬都是小的親自去挑的。」王全恭敬的回答,忍著不去揪臉上貼的發癢的假胡子。

「很好,小王今夜出發,你們下去吧,都去補個眠,三更之後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守著。」三人一聽都來了精神,退下為今夜之後做準備,隻有福總管糾結著是該先好好的睡一覺還是該先洗了鞋,嗚~半年俸祿換來的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