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我是牌位上的人。”
“那是誰?”
“你認為那是誰,那便是誰。”⑤思⑤兔⑤網⑤
沈君淮看著模糊不清的靈位,突覺仿佛半空裏有一棒子硬生生敲在了自己天靈蓋上,頭疼欲裂幾乎要讓人死過去。他掙紮著去撈那個牌位,卻發現自個兒陷進了雲霧裏離香案越來越遠。
[你認為那是誰,那便是誰。]
那是蘇翊辰,那是蘇翊川,那是沈君淮。
那牌位仿若是屬於任何人的,卻又像不是任何人的。
沈君淮痛苦得要落淚,卻發現眼淚早在夢裏夢外都流幹了,唯獨剩下滿腔酸澀無處宣泄,堵著心眼兒堵著嗓子堵著眉目,把所有可逃之路一一堵死,半分活路都沒留下。
這滿腔的悲痛傷心欲絕。
悲痛難忍。
蘇翊辰得知安君淮大病,聽了下人說的情況便心下了然。即使是借屍還魂,蘇翊辰畢竟是遊離世間十五年的陰魂,在井底陰寒之地日日停留,身上沾染的陰氣怎麼能是沈君淮受得了的,隻接觸了那麼幾日再加上上次一嚇,病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蘇翊辰在房裏思考了半日,下午差人備了轎朝安府去了。
沈君淮就這麼在夢裏逃來逃去的燒了兩日,揚州城裏最出名的大夫被請來看過不下三次,每次都留下一帖藥匆匆告辭,煎服了喝下去卻又不見半分效用。沈夫人夜夜守在他身邊,看他燒得滿麵通紅嘴唇龜裂,眼淚都快哭幹了。
剛過晌午,沈夫人千辛萬苦的給沈君淮喂下一碗湯藥,中途沈君淮迷迷糊糊醒過一時,叫了聲娘便再次倒頭昏睡。沈夫人唉聲歎氣讓丫鬟把碗拾走,外麵的人就通報蘇大公子來了。
蘇翊辰走進屋中,看沈夫人正兀自坐在床沿擦眼淚。
“伯母,君淮如何了?”
“唉,燒得人都糊塗了,城裏的庸醫一個個都看盡了也沒用,翊川你說這到底如何是好啊這!”
蘇翊辰朝前幾步,掀了帳子見沈君淮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臉頰通紅,幹裂的嘴唇翕動著不知在說什麼。蘇翊辰彎腰去湊到他麵前聽了,發覺他在迷迷糊糊的喊小哥哥,一疊聲的喊,半會兒都不肯停。
“伯母,我有法子給他治。”
“翊川,你這說的可是真的?!”
“必然是真的,不過還勞煩伯母你與伺候的下人都出去,關上房門,留我一人在此。”
沈夫人不知道蘇翊川的話裏有幾分真假,留他一人在屋裏的做法似乎也不大妥當,這蘇家的大兒子自小就是個壞胚子,平日裏嬉笑打鬧渾身都沒個正經樣子,這突然間說自己懂醫術曉得如何治病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伯母,晚輩也是想盡力一試,如若法子有效,君淮不到半日就能痊愈,若是法子無效也不會出何差錯,晚輩自當去尋訪名醫定要把君淮治好。”
“那……到底是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