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了身下的被子,安問突然彈跳而起,走到路漓麵前,毫無畏懼的看著他,“他是怎麼死的?你告訴我!”
“戰死的。”路漓語氣很淡,“金平原一戰,他與他的近衛,全兵覆滅,屍骨無存!”
安問看著他,企圖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波動。│思│兔│在│線│閱│讀│
但終究,失敗了。
拽緊了拳頭,安問語氣堅決,“讓我走!”
“你找不到他的。”路漓看著他。
安問仍是那三個字,“讓我走!”
路漓臉色僵了一下,“小問……”他以往是這般叫他,那時候安問聽到總會很欣喜的往他身上蹭,露出燦爛的笑容。而他如今,卻隻是麵無表情。路漓對著他笑,繼續道:“你留在我身邊好麼?”
安問從未聽過他柔和的有些請求的語氣,愣了一下。
路漓看著他,眼含情意,“小問,我愛你!”
在這一刻,安問覺得世間似乎從沒這麼安靜過。他看著他眼中的深情,看著他的熱切,看著他臉上有著原來不曾有過的期待,突然就想笑。
他蹲下`身,開始大笑,笑出了眼淚,笑的幾近梗咽。他笑了好久,驟然停頓,抬起頭,眼如利刃,“路漓,你是覺得耍我好玩麼?”
路漓愣住。
“你是絕音宮宮主,若喜歡,殺了我便是。我安問不會皺一皺眉頭!”他說此話時自有一股豪氣升起,“你又何必鬧著人玩?莫說我已不愛你,就算愛你,我自也不會再相信!”
他霍然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天已入冬,夜色陰寒,月亮也縮了頭。
安問沒走出幾步,十幾個黑衣人攔在了他麵前。安問眼一眯,無所畏懼的繼續向前走。
剛才聽聞樊華已死,他逐漸連要活著的想法也沒了。隻盼這些黑衣人立馬便出手殺了自己,好與樊華地下相見。
身後的路漓揮了揮手,黑衣人都退了開去,不再阻攔。
出了絕音宮,身後仍然有腳步聲。安問不理會,隻自顧自的往前走。樹影憧憧,葉子卻落了許多。天氣冷的讓安問抱緊了雙臂,雪花就那樣飄了下來。
素白素白的,一朵一朵從天而降,飛舞旋轉,看的他有些恍惚。
腳步繼續往前踏,卻慢了許多。
遠方的他,可也能感受到這雪麼?他也曾看著雪想念著自己麼?
安問想到去年冬天,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正是晚間,他從步盈門收工回府,到了半路看到雪花,突然委屈的想哭。
隻因如此寒意的時候,樊華卻不在自己身邊。
那時候雪越下越大,他走的也很慢,慢慢發上肩頭就落滿了雪,他也不去理會,隻是想著那人發惱。然後在下一瞬,他被人擁入懷裏,溫暖的體溫貼合著他,讓他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抬起頭,看到樊華累極的臉時,心裏泛起心疼。幾個月不見,本有許多話要說的,但眼光相對,突然想說的便都不說了,隻因他們明了,站在旁邊的人,知道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麼。
那夜寒冷,安問心裏卻暖暖的。樊華執意要背他,他便趴在他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滿心都是愛意。那麼濃那麼烈,連雪花都冰凍不了。
而現在呢?
安問腳步有些遲疑,他抬起頭,看著飄落的雪,雙拳緊緊握起來。
他不是女子,就算殉情也得給樊華報仇!
腳步瞬間堅定起來,他大步向前踏去,一臉堅毅。
走了沒多遠,一群黑衣人又攔在他麵前。安問冷笑一聲,道:“難道路漓又後悔了麼?”語音剛落,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