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回來時,手上多了幾盒便當。
曼芝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覺得歡喜,因為他的體貼,一如她希冀的那樣,不張揚,卻很暖人。
三個人圍坐在角落的小桌上開開心心的吃完,常少輝突發奇想,要留下來幫她們。
他很堅持,曼芝隻得妥協。看他卸了外套,甩開架勢幹得有模有樣,她放下心來,笑容滿滿。
紅絲帶不夠了,曼芝跑到樓上庫房去拿,逗留得久了一點,下來時,哭笑不得的發現常少輝插的鮮花跟她們的風格迥異,他居然很得意的在擅自DIY!
曼芝過去糾正了幾句,他卻不以為然,“為什麼這樣就不對?曼芝,凡事不要拘泥於章法,換個角度看不是也挺美的?”
曼芝被他的振振有詞駁得反而愣住了。
他時而會有異於常人的想法,不能說不好,但並非次次都合時宜。
常少輝見她啞然的表情,頓時失笑,他承認自己不知不覺間就容易頂真,他的工作性質要求他不能總是遵循固有的想法,但是對曼芝來說,顯然無法照章套用。
朝她溫柔一笑,常少輝緩聲道:“你如果覺得不好,我就拆了重做罷。”
曼芝這才釋然。
他把花籃挪到近門處,緊挨著曼芝,照著樣板認認真真的重新來過。
跟他走得近了,曼芝才發現他與自己想象中的“常少輝”並不完全吻合,她總以為他是始終理性而溫柔的,他對她的意義,幾乎等同於“平和幸福”的代名詞,且已成為標誌,銘刻在心裏。所以,每當發現他此種性格以外的特質時,比如他的逆向反思,比如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孩子氣,還有他時不時調侃一二的冷笑話,她都會驚訝萬分。
差異在所難免,好在曼芝不難接受。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忙活,倒沒覺得累。曼芝隻顧低頭裁花枝,視野裏驀地多出一雙腳來,似曾相識。
“常先生好雅興,上班之餘,還跑來這裏打小工,哈哈。”笑得太張揚,且夾纏了一絲顫啞,聽的人感覺不到怡然,反而是極度的不舒服。
這笑聲如此熟悉,傳到曼芝的耳朵裏,卻引起一陣悚栗,不用抬頭,她也知道進來的是邵雲!
常少輝赫然仰首,邵雲似怒還笑的一雙眼眸死死凝在他臉上,心中頓時納罕萬分,能在這種小地方遇上他實屬稀奇,他竟然還是這樣一副令自己難解的表情,仿佛強壓著一股怒氣。
常少輝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但還是禮貌的擱下手裏的雜物,微笑著起身,他素來沉穩,且對麵的畢竟是合作方的總裁。
“打工談不上,純粹湊趣而已--邵董……也常來這裏麼?”他眼見邵雲瞥向曼芝的目光竟似兩人相識已久,心中立刻堆起疑團。
“叮呤”一聲細響,曼芝手上的剪刀跌在地上。
左手上的備用絲帶不知不覺就繞多了,亂糟糟的裹住了手掌,越是想理清,越是扯不開,情急起來,索性想攔腰斬斷。
邵雲俯身替她將剪刀拾起,口吻親昵卻語調低冷, “曼芝,你這毛糙的脾氣也得改改了,慌什麼。”
曼芝垂著眼簾,也不看他,一把接過了剪刀。
刀口是真鋒利,亂作一團的帶子立刻迎刃而解,無聲的掉落在地上。火紅的一推,卻是淩亂的斷裂,可惜了。
她再能幹,也沒應付過這樣的場麵,一味的心慌意亂。
常少輝終究按耐不住,橫插進來問道:“怎麼,你們……認識?”
邵雲笑道:“何止認識!”
又臉朝著曼芝,“看來,你並沒跟常先生提起過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遠迢迢的把常先生從美國請回來,怎麼也得讓人家知道他這是在給誰幫忙,你說是不是,曼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