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麵對青年站在一邊:“今天剛來這裏上班。”

他愛幹淨,有潔癖,任何時候都會注意保持整潔的形象。

但再整潔,也掩蓋不了他身上舊西裝的灰暗顏色,窮困的境遇立刻就顯現出來了。

青年很享受打量他這副落魄樣的筷感,刀子一樣的眼色往他身上上上下下掃了好幾遍才罷休。

“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啊,葉慎榮,你以前是我的老板,我處處要看你臉色,現在,我看該倒過來了。”

葉慎榮心裏苦笑,真是人在江湖混,沒有不挨刀的。是債總要還,雲觴那時候的詛咒,還真靈驗了,隻是他在外麵的血債有那麼多,就怕有生之年還也還不清。

“你現在在這裏做什麼?”青年壞笑著問他。

葉慎榮料到接下來不會有好事,但他防不了,又不能撒謊,隻得老老實實道:“我跟著韓總,做助理的工作。”

“韓濤?”青年有些吃驚,“你一進來,居然就能跟著韓濤做助理,不是公司裏麵有誰給你撐腰吧?葉慎榮,你都是坐過牢的人了,你以前的公司都倒閉了,我是不是不該小看你,也許你還能東山再起?”

話是這樣說,不過語氣盡顯惡毒的嘲諷。

認識葉慎榮的,都知道他幾年前被捕入獄,淪為階下囚,旗下產業被查封的查封,被瓜分的瓜分,身價一夜間跌的一文不值。

因為他做的那些壞事太多太絕,沒了勢力的依靠,現在,即使是普通的人渣也可以瞧不起他這個罪大惡極的渣渣。

你在做殺人放火的事時,別人都怕你,等你被繩之以法後,別人就都可以把你當做比他們低一等的人,看你卑賤的樣子,罵你禽獸不如,你還不能還口。

人在做,天在看,這世界上的事冤有頭債有主,葉慎榮現在才明白,一切都是公平的。

做錯了事的人,注定這輩子翻不了身。就像他,再也不能回去看他的父母和弟弟,道理都是一樣。

葉慎榮並不在意別人的冷嘲熱諷,他看不進眼裏的人,自然也不會在乎他們說什麼。

隻是他心裏也有冤屈,但又因為自己確然做錯了事,也隻能吞咽下冤屈。誰也不會理解他。

青年嘲笑了一會,說累了,停下來。一個杯子碰不響,何況葉慎榮一聲不吭,老實得讓他覺得無趣,他也就沒了嘲笑的興致。

葉慎榮看青年不打算再繼續數落,便準備抽身:“我還有事要做,先出去了。”

原以為青年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但當他走出休息室時,青年卻沒有再惡言抨擊。

下午,他陪韓總出去跑了一趟,當了回搬運工,累得手酸腳痛。

回公司途中,韓總本來說讓他早點回家寫策劃案去,結果卻接了個電話,又改變主意說:“小烽那邊缺人手,下午你過去他那裏幫忙吧。他最近一部連續劇剛殺青,各種通告多,是應該缺人。雲導說你能幹,你就幫忙多幹點,小烽難得會有看中的人,就休息室裏你們碰了一麵,他就管我要人,估計挺喜歡你的。上班第一天,這是個不錯的開始,加油啊!”

“好,我知道了。”葉慎榮被韓總寄予期望的目光注視著,心裏卻知道真正的災難要來臨了。

還不知道項烽會怎麼“喜歡”他。

回到公司,他便去項烽那裏報到。

項烽現在是天娛的一線演員,身邊已經有七八個助理圍著,還有十七八個保鏢,陣容排場在葉慎榮看來,比當年的雲觴有過之無不及。

葉慎榮人雖然高,但近幾年吃不好睡不好,比以前瘦了一大圈,像根竹竿一樣,當年練出來的肌肉也退了下去,剩下一層皮,人看起來異樣的單薄。

在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夾下,他根本近不了項烽的身,但也不能就此打道回府,隻能在一旁幹等著,無聊時拿出手機用記事本爭分奪秒地寫下臨時想到的策劃案構想。

寫到一半,一隻手掌忽然揮過來,把他的手機拍翻在地。

葉慎榮抬頭看去,項烽就在眼前,在幾個助理的簇擁下,冷冷瞟了一眼葉慎榮:“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來了怎麼不知道跟我報到一聲。新人就是新人,這麼不懂規矩。”

項烽現在完全是大牌的架子,丟下話就拖著一中隊的人走了出去。

葉慎榮把手機撿起來,發現屏幕裂了,苦笑一下,小跑著跟上“項烽中隊”的尾巴。

那些助手都在用詆毀他的話安撫向烽,說得很難聽,葉慎榮隻好裝聾作啞。

他現在真的是沒有生任何人氣的資格,就因為被罵幾句就覺得委屈地跑掉,那是剛畢業的年輕人,他這個老男人什麼侮辱現在都是忍得下來的。

項烽這天下午拍雜誌封麵,晚上錄節目,過了深夜十點,還要趕去另一個影棚拍另一部戲的一個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