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殿下,為何穆將軍可以不用進?我們這些人手無縛雞之力,也沒有得過天瘡,您可以免除穆將軍,為何不能赦免我們?”阮喆清楚地聽見柳遲遲對穆經綸說的話。
顯然,對於裏麵是怎麼樣的情況,禹王他們至少不是兩眼一摸瞎,既然一個武將都可以不進去,為何他們要陪同進去?!
“穆將軍是鎮守梁國邊境的將軍,你們是遂寧鎮的父母官,有你們陪同進去,哪裏輪得到穆將軍,眾位大人,這是禹王給你們的恩賜,你們怎麼這麼不知道感恩呢?”柳遲遲笑著問道。
她慘白著一張臉,臉上的紅斑則愈發地猙獰,看著就令人心跳加快,不忍直視。
“大國醫,求您求一求殿下,遂寧鎮裏麵真的不能進,那些暴民完全不講道理,看見我們就胡亂攻擊啊。”一名官員不斷地磕頭,勸阻道。
柳遲遲彎下腰,看著他,笑著問道:
“按照阮大人的話,你們為百姓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而且也有給他們吃的穿的,為何他們還會不分黑白地胡亂攻擊?你們放心,我們帶來的人夠多,若是暴民真的那樣不講一點道理,我們也不會手軟的。
隻是,若是你們方才的話都是在誆騙禹王殿下,我想殿下也不會輕饒你們的噢。”
柳遲遲的聲線很柔軟,尤其是在她語氣輕柔的時候,聽著令人心裏熨帖極了,梁仲禹就很喜歡哄她叫自己的名字。
但是現在,她輕柔的話像是棉裏夾著鋼針,狠狠地刺中他們的心髒,扼住他們的喉嚨,讓他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們張著嘴巴,看著柳遲遲,想要反駁,但是他們心裏太清楚,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殿下,我看這些大人準備地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柳遲遲笑著說道。
梁仲禹看了一眼穆經綸,穆經綸不敢再勸阻梁仲禹,尤其是身旁還有一個巧舌如簧的柳遲遲,不管他們說什麼,都會被她化解的。
穆經綸幫他們送到遂寧鎮的入口處,便看著他們一行人坦然地走了進去。
當然以阮喆為首的一幹十人,是被士兵或駕著或拖著,直接拽進來的,他們不敢說不進來,因為梁仲禹真的會殺了他們,但是他們也沒有勇氣踏進這一片死地,於是雙腿發軟,走也走不動了。
柳遲遲站在梁仲禹身邊,打量著遂寧鎮,雖然他們一直說遂寧鎮是邊陲小鎮,但是小鎮卻比之前他們見過所有的村鎮都要大,說小恐怕是相對於晏城這樣的城市來說的吧。
街道寬闊,因為天瘡的緣故,整個遂寧鎮死氣沉沉,一星半點繁華的景象都沒有,但是柳遲遲看著街兩邊排列整齊的店鋪,寬闊的店麵,可以想象曾經是如何的繁華。
街兩邊是商鋪,在往裏便是一座一座的宅子,有幾處宅子看起來應當是家底不錯的有錢人,如今也是大門洞開,看起來淒慘極了。
柳遲遲轉過頭,看著嚴密圍著的眾位士兵,他們的神情堅定,沒有絲毫退怯。
柳遲遲招來方靜修,說道:
“你帶著剩下幾個大夫,先把守在遂寧鎮邊圍的士兵都種上痘苗,種好後不用再進來,去找穆將軍,聽他的指揮,你問一問哪些人要先接種,哪些人不著急。”
“遲遲,那這幾個人?”方靜修看向被攙扶著,醜態畢露的一眾官員。
柳遲遲冷笑,說道:
“你管他們死活呢。”
方靜修:“……”
方靜修他們徑直走向最近的士兵,說明來了來意,一個士兵詫異地問道: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我們都種痘了,所以我們完全不怕天瘡,一路上我們已經替不少的難民種痘了,一路上我們朝著遂寧鎮而來,如今終於可以給你們種痘了。”方靜修笑著說道。
這才一個月,方靜修看過了那麼多生死,愈發地沉穩持重,他也可以跟柳遲遲一樣,三言兩語,將自己的自信跟強大傳遞給對方。
哪怕是做不到柳遲遲那麼堅定跟強勢,但是往往效果也很不錯呀!
梁仲禹他們逐漸進入遂寧鎮,柳遲遲歎了一口氣,天災人禍,很多時候,城市文明就是這麼地不堪一擊,人沒了,什麼都是枉然。
“是誰?!”突然兩個男人手持著棍棒竄了出來,但是因為他們一行人聲勢比較浩大,所以警惕地打量著他們,沒有貿然動手。
“本王是梁仲禹,奉皇上之命,來救爾等出水火。”梁仲禹坐在輪椅上,走的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風格。
柳遲遲跟申屠政卿站在梁仲禹身側,夙雲站在另一側,僅僅四人,氣勢逼人。
“奉皇上之命?你們別騙我們了!皇上早就棄了我們!那些官員早就棄了我們!”其中一個男人嘶聲地吼道,他的眼中滿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