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庚的雙腳嚴重潰爛,指甲蓋都脫落了,柳遲遲給他剃腐肉的時候,顧庚隻是直直地看著柳遲遲,並不看她手下的動作。
柳遲遲感覺到他的目光,也不理會,專心致誌地幹活。
她時不時要拿起棉花把表麵的膿血水吸幹淨,然後用鹽水洗,沒一會兒天就黑了下來,士兵立刻送了兩盞燈進來。
一雙腳全部都弄完的時候,柳遲遲把藥水塗到傷口上,她舒了一口氣,看著顧庚,說道:
“好了。”
顧庚朝她笑了笑,感激地說道:
“多謝柳小姐。”
“你害羞嗎?”柳遲遲問道。
顧庚想了想搖搖頭,他都扒guang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柳遲遲點點頭,顧庚心中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方靜修!把幾個大夫叫進來!”柳遲遲朝外喊道。
顧庚:“……”
然後柳遲遲就直接以顧庚為例子,跟他們講解了遇到這樣的創口該如何處置等等,顧庚側躺著,整個人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柳遲遲的手時不時地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種非常悲憤的情緒。
“去幫我把牛黃上清丸拿過來。”
柳遲遲倒了三顆藥,讓顧庚服下,燭光下,柳遲遲帶著微笑的側臉格外地溫柔,顧庚也記得,這一晚的眼淚,格外的鹹。
“找個人來看著他,如果發燒你們搞不定了立刻叫醒我。”柳遲遲說道。
“遲遲,需要給他蓋點東西嗎?”方靜修委婉地問道。
“不用,屋子裏麵夠暖,而且他也不害羞,沒事的。”
顧庚:“……”一失言成千古恨。
全部弄完,柳遲遲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方靜修立刻上前拉起柳遲遲。
“腿麻了,可以背我出去嗎?”
“要麼你再緩緩?”方靜修拒絕道。
柳遲遲:“……”這就真的很過分了。
最後方靜修跟另外一個大夫把柳遲遲架了出去,柳遲遲他們一行人占據了阮喆原來的府邸,阮喆的府邸地段好,而且舒適,作為已經風餐露宿一個多月的眾人,睡到床上的感覺分外地好。
柳遲遲洗澡的時候,右手抬起來的時候,扯到背上的肌肉,她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地用左手來洗澡。
洗完澡,柳遲遲覺得整個人都升華了,她披著厚厚的衣服,看著濕漉漉的頭發,很是憂桑,她該怎麼用一隻手把頭發擦幹呢?
梁仲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茉莉也不知道去哪裏了,門外倒是有士兵,但是他們絕對不敢進來,這一點的自信柳遲遲還是有的。
她無奈,走到門邊,問道:
“茉莉去哪裏了,你們知道嗎?”
“柳小姐,茉莉姑娘正在忙呢,要把她叫過來嗎?啊,殿下!”
柳遲遲:“……”
梁仲禹推門進來,看見柳遲遲衣衫不整地站在門口,一臉絕望地看著他。
士兵把門關上,然後悄聲離開了,主子們的事情,他們可不敢聽。
梁仲禹拿過她手中的毛巾,柳遲遲順勢坐在他懷中,任由他幫忙擦頭發,梁仲禹對她一向極為溫柔,她對於自己很是粗糙,頭發都隨便亂擦,梁仲禹會幫她把頭發理順,然後一撮一撮地擦。
柳遲遲躺在他的懷裏,眯著眼睛,十分享受。
當頭發擦到八成幹,梁仲禹把毛巾掛在一旁,然後伸手去扯柳遲遲的衣服。
柳遲遲連忙拉住衣領:
“流氓!你要做什麼?!”
梁仲禹瞪了她一眼,然後扯下她的衣服,柳遲遲右邊的脊背上有一條烏紫色的撞傷,她的肌膚細膩雪白,這一對比,看起來可怕極了。
“忍著點,我給你揉開。”梁仲禹從懷中掏出活血化瘀的藥油,讓柳遲遲背對著他,梁仲禹倒出一些藥油,用內力溫熱,然後抹在柳遲遲的背上。
柳遲遲頓時疼地叫出聲來。
“好痛!”
她掙紮著要起身,梁仲禹則伸手抱住她,不準她亂動。
淤血要揉開才行,柳遲遲疼地尖叫,在他懷裏各種扭,梁仲禹看她扭得跟條蛇一樣,伸手拍了拍她的屁屁:
“不準亂動!淤血一定要揉開!”
“哇!你不疼我了!”柳遲遲生氣地說道,她的眼中包著眼淚,怎一個可憐了得。
梁仲禹知道柳遲遲很能忍耐疼痛,刻骨地疼她都能麵不改色,不過如今她這樣鬧,他也覺得很好,做他的妻子,本來就不必那麼隱忍。
“好好好,最疼遲遲了,再揉三下就結束,好不好?”梁仲禹哄道。
柳遲遲豆大的眼淚積蓄在眼中,纖長的睫毛上也掛了細小的水珠,嫣紅的嘴唇上落下了白色的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