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梁仲禹這句話反應最大的是夙雲,還有梁仲禹挑選的士兵,他們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道:
“恭迎吾主!”
方靜修跟顧庚也立刻跪了下去。
燕闕跟梁仲禹是生死之交,現在還紅著眼睛呢,跪是不需要跪的。
柳遲遲站在馬車上,看著他們一群人,在看著站在雪地上的梁仲禹,鼻子不由地有些酸楚。
她總算是,不辱使命。
梁仲禹轉過身,把手伸向柳遲遲,柳遲遲扶著他的手下來,與梁仲禹並肩站在一起,她笑著說道:
“兄弟們,那些欺負過梁仲禹的人,我們要一個一個,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燕闕睨了她一眼,說道:
“你要謀逆嗎?”
幕後的人可是皇上啊。
“有何不可?”柳遲遲無辜地說道。
梁仲禹微微一笑,伸手拉住她的手。
燕闕則詫異地看著柳遲遲,驚訝於她的大膽跟直白。
柳遲遲翻了一個白眼,對於梁燁,她真的是嫌棄到骨子裏了:
“一個對外奴顏婢膝,對自己人卻萬般猜忌,隻為了自己的帝位穩固,可以對忠於國家的臣子,尊敬自己的兒子下手,這樣的人還做什麼皇帝,甚至都不要活著了吧,活著幹什麼?過清明嗎?”
柳遲遲一番冷嘲熱諷,絲毫不將梁國的一國之主放在眼中,反而是分外地嫌棄。
但是他們聽著怎麼這麼舒適呢?
這個王妃,真是大膽又靠譜。
“燕闕,你過來扶著梁仲禹。”柳遲遲怕自己扶不住梁仲禹,梁仲禹現在的情況不能長久地走路,輪椅帶進去實在是太不方便,之後肯定要人背著才行。
“啊?你扶不就好了?”燕闕雖然嘴上這樣說,身體卻很誠實地過來扶著梁仲禹,明顯的口嫌體正直。
“你還真以為他的腿沒事了?”柳遲遲睨著他,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天真。
燕闕扶著梁仲禹,跟在夙雲他們身後,朝著萬毒澗走去。
“哎?什麼意思?不是都站起來了嗎?”燕闕傻傻地問道。
“站起來又不等於好了,還要恢複好長一段時間,你給我小心點!”柳遲遲看燕闕幾乎是直接拉著梁仲禹的手,立刻斥責道。
“仲禹哪有你想的那麼脆弱!”燕闕看柳遲遲瞪著他,那副樣子,簡直恨不得把梁仲禹揣在懷裏。
“燕闕,我奉勸你,別得罪遲遲,不然你會哭的。”梁仲禹看著他,眼神中滿是憐憫。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啊!我會哭?!別開玩笑了!”
柳遲遲嗬嗬一笑,扶著梁仲禹朝裏麵走去。
夙雲他們開路做的很棒,一路走過去,那一條小路十分平坦,而且他們當時沒有想到梁仲禹會走過來,小路的寬度是可以讓輪椅過去的。
柳遲遲、梁仲禹、燕闕三人並排走一點問題都沒有。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柳遲遲讓燕闕背著梁仲禹,燕闕立刻蹲下來背著梁仲禹,他可是看見了梁仲禹顫抖的雙腿,走路都走不穩了。
夙雲他們開辟出來的小道蜿蜒曲折,而且還起起伏伏,柳遲遲的體力也慢慢告罄,夙雲走到她身邊,也背起了她。
柳遲遲跟梁仲禹兩人被背在背上,現在又平視了。
“梁仲禹,好無聊,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燕闕、夙雲:“……”
日頭漸漸上來,而他們不緊不慢的,終於到了他們萬毒澗的入口。
柳遲遲清楚地感覺到身邊有薄薄的一層薄霧,很淺,很淡,但是的確存在。
“夙雲,抓緊,不要在這裏停留的時間太長。”柳遲遲提醒道。
就算他們都吃下了解毒丸,但是畢竟不知道這個瘴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不能這麼有恃無恐,要抓緊過去才行。
夙雲他們立刻抓緊步伐,顧庚跟方靜修沒什麼身手,於是被兩個士兵提著直接朝瘴氣裏麵衝去。
隨著他們正式進入萬毒澗,瘴氣頓時就濃鬱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雞蛋味。
柳遲遲臉色頓時一變,錯了,都錯了,這裏的瘴氣並非是因為真的是有什麼毒,而是因為屍體發酵形成了沼氣,而這些沼氣到了空氣中,跟這裏的環境形成了反應,變成了白霧的樣子。
瘴氣內含氧量低,人若是長久地在這樣的環境中走不出去,那麼必然會缺氧而死!
“夙雲,再加快,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這一片瘴氣,如果可以屏息,盡量屏息。”柳遲遲吩咐道。
夙雲立刻朗聲將柳遲遲的話傳達了。
梁仲禹轉頭看著柳遲遲,現在不著急問,等過了這個瘴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