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來的比顧庚預料地還要快,等到他們全部到地麵的時候,鵝毛大的雪花,在凜冽的狂風中不斷的朝他們打來。
夙雲跟燕闕背著柳遲遲跟梁仲禹立刻朝外麵衝去,柳遲遲立刻說道:
“不要出去!”柳遲遲連忙拉住他。
如果在這樣的天氣裏麵還四處狂奔,那就真的是找死了。
“去山那裏,那裏的雪很厚!”柳遲遲從夙雲背上跳下來,朝著山腳跑去,這幾天的他們一直都沒有涉足哪裏,而山腳正好是背陰處,太陽壓根就曬不到,雪還厚厚的,沒有怎麼化開。
柳遲遲撲過來,眼前的雪濃密到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柳遲遲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麼大的雪,一下子就能把人給埋了。
“快!立刻挖坑,然後把自己埋進去!”柳遲遲撲過去,手腳非常快速地開始刨雪,
其餘人看見柳遲遲的動作,也立刻刨了起來。
柳遲遲跟夙雲一起刨雪,然後把梁仲禹放了進去,柳遲遲正準備把他用雪蓋上,梁仲禹一把拉過她,抱在懷裏,低聲說道:
“跟我在一起。”
柳遲遲猶豫了片刻,然後點點頭,對著夙雲喊道:
“用雪把我們埋起來,你們也抓緊!”
夙雲點點頭,當他們被埋入雪中的時候,柳遲遲感受到梁仲禹噴在她脖子上的鼻息,小聲的說道:
“沒事的,我會保護你的。”
身上的雪層在逐漸地加厚,不過好在是鬆散的雪落在雪層上,兩人之間的空間還是足夠的,外麵暴雪肆虐,柳遲遲可以感覺到梁仲禹把她抱得很緊。
此刻就他們兩個人,他們也睡不著,幹等又太無聊,柳遲遲之前擔心梁仲禹的心情不太好,便小心地問道:
“看到那塊石匾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呢?”
梁仲禹握住她的手,微微有些嘶啞的聲音輕輕地在她耳邊響起:
“在想我這一生,不知道為何而活,我所信仰的,背叛我,我所效忠的,要殺我,我所重視的,死於非命。
我看見石匾的時候,覺得自己活得像是一個笑話,就算是所有的真相都公之於眾又能怎麼樣呢?我從來都不在乎那些百姓的看法。”
柳遲遲靠在他懷中,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非常清楚,梁仲禹所承擔的,是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的。
“因為我們不能讓惡在人世間傳揚而不做任何努力,不能讓善者失望,不能讓惡者猖狂。”柳遲遲輕聲說道,“往往都是心懷惡意的人活得比較好,因為他們不擇手段,隻管目的,善良人往往因為自己的軟弱而過的淒苦,這是不對的,你說是嗎?”
“恩,這是不對的。”梁仲禹輕聲說道。
兩人相互擁抱在一起,像是每一個晚上他們相擁一樣,雪坑裏並不冷,反而因為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很是暖和。
“我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什麼都不用想,等一場雪停就好了。”柳遲遲笑著說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遲遲在梁仲禹懷裏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還是可以聽見雪落在他們身上的聲音。
“雪還在下啊。”柳遲遲打了一個哈欠。
“恩,再睡一會兒,應該快停了。”雪下落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不睡了,你睡一會兒吧。”柳遲遲貼心地說道。
“遲遲,你還記得那一次我們被太子的人追殺,被逼下懸崖的事情嗎?那裏也是有很厚的雪。”那是他第一次正視柳遲遲。
“說出來也是窩囊,當初被人那麼欺負,是不?”想到梁仲淵,柳遲遲就是各種煩躁,她身上有不少的傷都是拜他所賜,麻蛋!
“其實當時我可以帶你走的。”梁仲禹說道。
柳遲遲:“???”
“隻不過是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罷了,而且懸崖那邊是怎麼樣的,我很清楚。”梁仲禹聲音染上了笑意。
“所以,你是故意摔下去的?”柳遲遲不可置信地問道。
“恩,那段時間正在吞並梁仲淵在江湖上地勢力,身邊的人不能讓他們看出來,所以將計就計了。”梁仲禹非常坦然地說道,他突然想到什麼,又說道,“我記得我當時是有把你抱在懷裏的吧?”
柳遲遲:“……”還真是不好說什麼,她的確是沒有受什麼傷,傷都在梁仲禹身上。
“至於這麼拚嗎?”柳遲遲心疼。
“意料之中的事情,怎麼能說是拚呢,梁仲淵死死抓住朝堂,對江湖卻知之甚少,愚蠢。”梁仲禹嫌棄地說道。
柳遲遲笑,說道:
“當時如果不是我救了你,指不定你都要凍死在雪地裏了!”
“冥冥之中的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