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禹幾乎是崩潰著把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你有沒有事?哪裏疼?遲遲,哪裏疼?”
他抱著柳遲遲的手都在抖,滿腦子都是曾經柳遲遲躺在滿是血的床上大口地嘔著血的樣子。
柳遲遲吸著冷氣,疼地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說道:
“我沒事。”
“仲禹!”燕闕的聲音傳過來,緊接著,一道火光亮起,漆黑的洞穴總算是有了一些亮光。
裴星河拿著火折子四處查看,終於看見梁仲禹兩人,他立刻走過去,燕闕立刻跟上。
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柳遲遲的臉上全部都是冷汗,她五官皺縮在一起,咬著唇,難受地忍耐著。
裴星河看了一眼梁仲禹,不出意外,看見他的眼中滿是殺意。
裴嘉樹被柳溥延帶著下來,他飛快地衝到柳遲遲身邊,手指按在她的手腕上給她診脈,問道:
“姐姐,你摔到哪裏了?哪裏疼?”
“背……”柳遲遲蜷縮著身子在梁仲禹的懷中。
“要怎麼做?”梁仲禹看著裴嘉樹,眼中的情緒搖搖欲墜。
“姐夫,把姐姐翻過來,我要看看她的背。”裴嘉樹收回手,說道。
梁仲禹抱著柳遲遲,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他仰頭看著裴星河與燕闕,兩人立刻轉過身去,之後下來的人也立刻背過身去。
梁仲禹掀起柳遲遲的衣服,發現她右邊的整個背都變得青腫。
“還好,隻是有些淤血,到時候把淤血化開了就好了,姐姐的脈象平穩,沒有摔到肚子。”裴嘉樹說道。
梁仲禹最先抱到柳遲遲,知道她摔在地上是怎麼一個姿勢,她死死地護住肚子,全靠背承受著撞擊。
梁仲禹不禁想到曾經見到的林婉兒,她目光堅定地告訴呂湛,如果她跟孩子隻能保一個,那就一定要保孩子。
抱著柳遲遲的手猛地一顫,像是人瀕死前的最後一次掙紮,他抱著柳遲遲,親吻著她的臉頰,不斷地說道:
“會沒事的,遲遲,會沒事的,有我在。”
柳遲遲受了傷,梁仲禹的心情變得十分暴躁,他將柳遲遲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裴嘉樹與方靜修兩人寸步不離地守在柳遲遲身邊。
裴星河這邊也很忙,來到洞穴內,裏麵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他統統不知道,跳下來簡單,關鍵是要怎麼上去呢,難道要用繩子把人一個一個都拉上去?
不,不是這樣的,按照他祖父留下來的信息,應該還有一處出口,而去出口的必經之處,就是越國的國脈所在!
火把立了起來,裴星河已經派人去查探洞穴裏,而他們則待在原地,等著他們傳消息過來。
“我沒事的。”緩過那陣子的疼痛,柳遲遲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倒是她感覺到梁仲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她輕輕地蹭著他的胸膛,小聲地安撫。
梁仲禹下頜緊繃,柳遲遲知道自己嚇著他了,但是這樣的事情,她自己也沒有料到。
緊張凝滯的氣氛持續了一個半時辰,然後裴星河的人回來了:
“王爺,找到路了,這邊走。”
裴星河麵露喜色,他對著眾人說道:
“走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麵應該是一個地宮,地宮有出口,想要用這裏出去,基本是不可能了,我們沒有那麼長的繩子。”
裴星河看了一眼柳遲遲,然後站起來率先朝著地宮的方向走過去。
梁仲禹用外衣將柳遲遲包起來,抱在懷中默不作聲地跟上裴星河的腳步,其餘人則圍成圈將兩人護在中間的位置。
地麵並不好走,甚至有些崎嶇,好在來的人身手皆是不凡,除了裴嘉樹有些困難,好在有人帶著,倒也有驚無險。
腳步聲在空曠的洞穴之中回蕩,前後都有火把,飄忽的火苗將人影打在牆壁上,有幾分陰森的詭異感。
裴嘉樹看一眼,打了一個寒顫,不敢再去看,然後就感覺到手臂上一緊,柳溥延抓住他的手臂,低聲說道:
“別害怕。”
裴嘉樹點點頭,緊緊跟上柳溥延的腳步。
去地宮的路格外的漫長,不僅僅是這條路難走,所以大家走得很慢,也是因為太空曠了,寬闊的空間之中隻有他們幾個人,這種孤獨地感覺,從心裏滲出來,讓人覺得手腳都是冰冷的。
漸漸地,前麵出現了光亮,走在最前麵的人喊道:
“馬上就要到了!”
眾人的精神為之一振,腳下的步伐也快了幾分。
“慢一些。”梁仲禹提醒道。
眾人看向他,點點頭,隻不過精神還是緩和了過來,當你看見陽光的時候,那種生命的鮮活感是火把的光無法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