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對那個人——卻沒有半點怨恨。所以,他信守了自己的諾言,對長恭的身份他一直深藏心底,就連對太後也沒有吐露半分。“士開,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小儼這孩子,先皇實在是寵壞了他,如今這孩子心高氣傲,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和你更是仇人一般。照這樣下去的話,我真是有些擔心,你倒也像個辦法......”太後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和士開的嘴角挑起了一絲笑意,“太後,琅琊王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有時不過是小孩心性,等他長大一些就會好點吧。”
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高儼那雙目光灼灼的黑眸,他總會感到莫名的不安。這位琅琊王,大略良才,小小年紀就開始處理公務,帝位的距離對他來說並不遙遠,他隻是缺少運氣和機會而已。如果先皇多活上幾年,很可能把帝位傳給他。相比他而言,當今皇帝高緯性格懦弱、沒有主見,隻是憑嫡長子的名位,才得以承繼帝業。但也正因為是這樣,現在的皇帝才更容易被他控製,自然也默許了他和胡太後之間的關係。若是換成了高儼......盡管他正在設法削減高儼的權力,但還是心存忌憚。更重要的是,高儼對於他的太後之間的關係素來憎惡,所以最讓他安心的方法,就是將高儼外放到地方州郡,然後奪去他的兵權。
當蘭陵王府的紅葉被染成一片絢爛的時候,長恭將小鐵從漠北接到了鄴城。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所以長恭將小鐵留在了漠北,好不容易等到現在一切全都安頓了下來,她就趕緊將小鐵接了過來。由於她對外宣稱兩人已經在漠北行了禮,又有斛律恒伽作證,所以這次小鐵幹脆就以王妃的身份入住了蘭陵王府。
蘭陵王府內,紅葉如雲,白菊盛開,略帶些清冷的異香流遍了整個庭院。然而,與這景侯頗不相宜的,卻是小鐵響亮的聲音。“長恭哥哥,你看恒伽哥哥這回送了這麼打一份禮啊!” 小鐵清點著堆在房間裏的禮物,一臉驚訝地叫道。自從皇上禦賜了一對昂貴的禮物以賀長恭納妃之喜後,其他官員也立刻跟風似的送來了一大堆。長恭也驚訝地看了過去,果然是個很打的箱子。這個小氣鬼什麼時候出手那麼大方了?帶著懷疑的心情,她拿起了那個箱子,咦?怎麼那麼輕?輕得好像裏麵什麼也沒有。打開一看,她的收抖了一下,原來箱子裏麵真的什麼都沒有!
“難道恒伽哥哥望了裝?”小鐵疑惑地問道。
“這個......”長恭剛要回答,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的禮物就是這個箱子啊。”
恒伽......長恭聽到這個聲音,心裏一陣雀躍,連忙回過了頭去,隻見他嘴角含笑,倚在門邊的樣子帶著幾分懶散,長長的黑發看似隨便地一係,卻不淩亂。他隻那麼簡簡單單地站著,確實灌灌如春月柳,淡淡似秋葉雨,令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要是沒有這個箱子,你拿什麼裝別人送來的禮物呢?你看看,我想得多周到啊。”他輕輕笑著,一抬腳跨了進來。“這樣也可以啊!”小鐵誇張地瞪大了眼睛,“恒伽哥哥你不是一般的小氣呢。”“咦?小鐵你難道不知道恒伽和你也是親戚呢。”長恭眨了眨眼。“什麼親戚?”小鐵抓了抓腦袋。“因為恒伽就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也有個鐵字i,你看和你算不算親戚?”長恭說著說著就咯咯笑了起來。
恒伽輕咳了一聲,“小鐵,乖,去幫我倒杯茶來。”小鐵眼帶笑意地掃了他們一下,嘴角挽起了一個曖昧餓笑容,“嗯,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