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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聽到有人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琅琊王高儼。不知為什麼,九叔叔生前對這個兒子格外寵溺,小小年紀的他不但身兼京總司令官和總領大將軍二職,同時還兼了總督察官,權力無邊。衣食住行、平時所用,無不和高緯的一模一樣。

“小儼,你今天也這麼早?”她的嘴角邊泛起一絲笑容。高儼素來和她親們,所以即使現在都已經長大了許多,還是改不了地叫她一聲長恭哥哥。她搬到新的府邸後,他更是經常三天兩頭前來拜訪,尤其喜歡聽她講一些戰場上發生的事。

“長恭哥哥,今天不用上朝了,皇上他又去玩那個什麼乞丐村了。”高儼皺了皺眉,顯然對這一切很不滿。

長恭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皇上最近自稱無愁天子,在宮內華林園搭建了一個貧窮村舍,自己披頭散發,穿叫花子的衣服裝扮乞丐求食;又仿造窮人市場,自己一會兒裝賣主一會兒裝買主,忙呼個不停,簡直荒唐得不得了。

這樣下去,國家社稷堪憂,九叔叔的江山難道就這樣被他糟蹋了?想到這裏,她對皇上的怨意也更深了一點。她抬起頭,想對高儼說幾句,忽然看到他望向不遠方的一處,眉宇間微微變了神色,原來的笑容迅速斂起,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屑。長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立刻明白了他忽然變臉的原因。隻見和士開攙扶這胡太後,有說有笑地朝這個方向走來。

“西域胡狗,看本王終有一天要收拾了你。”高儼沒好氣地挑了挑眉,黑眸中射出了狠厲的神色。高儼與和士開,一直處於水火之勢,這其中的緣由長恭也了解個七八分。高儼一向最為厭惡和士開這樣的奸臣,不管在什麼場合,屢次給他難堪。但和士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和穆提婆也不知用什麼辦法,勸說皇帝下了旨,命令高儼離開北宮到宮外居住,並且不懷好意地給琅琊王加了一個太保的虛銜,明升暗降,削奪了他對齊國的軍權。但即便如此,作為皇帝的親弟,琅琊王高儼還剩有一個京畿大都督的位號,也就是說,他還握有指揮京城衛軍的兵權。

和士開也留意到了他們的存在,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高儼哼了一聲,立刻轉過了頭去。長恭則先對太後行了個禮,然後就像平時遇到和士開那樣,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她恨這個人,也恨自己當初迫於他的要挾沒能殺了他。恨生於心,於恨之人來說,其傷害遠遠大於被恨之人。往昔傷痛從未忘懷。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強烈的恨意已經漸漸沉澱了下來,被深藏在內心的某個角落裏。

胡太後和她拉了幾句家常,又問了高儼一些日常生活情況。礙於太後的情麵,長恭也不能夠無禮地離開,也隻得站在那裏,等她結束問話。無意中,長恭發現和士開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她皺了皺眉,側頭避開他的目光。自從回來之後,她留意到他經常會流露出這樣的眼神,就好像他知道了她的什麼秘密。

“長恭好像變了不少。”胡太後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似有感觸地道。和士開微微一笑,“太後,人總是會變的,高長恭也是一樣。”胡太後看了看他,眼中流露出些許溫柔,“不過士開你卻一直沒有變過。”“太後......”和士開的眼中也泛起一絲笑意,但那笑意裏卻帶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悵然。外人都以為他和太後終日出雙入對,感情非同一般。雖然太後確實也和他有過肌膚之親,差點令他以為自己已經從不得求之的咒語中解脫出來了,但自從他看到高湛過世後太後那失魂落魄的悲傷表情時,他就輕輕楚楚地知道,太後的心裏,自始自終都隻有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