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低的笑聲混雜在清晨的雪地裏,雪花飛灑如雨,絕美的畫麵卻讓長恭感到沉重的痛楚。他真的在笑……還笑得那麼愉快,原來,除了她,別的女人也可以令他笑得那麼開心。
長恭愣愣地站在那裏,鹹澀的淚水在眼眶中凝結成晶瑩的光點,又漠然擴散,接著又被她生生地忍了回去,腦海裏始終浮現著他曾經說過的話,“長恭,為了需要你,為了被你需要,我永遠都會站在這裏,站在你身邊……”
那種疼痛的感覺湧遍了全身,心在顫唞,人在搖晃,血液仿佛凝固……
沒有驚動任何人,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她隻願自己根本沒有來過這一趟。
回到王府之後,她什麼也沒說,直接將自己關在了房門裏,再也沒有出來過。任憑小鐵在門外叫個不停,她也不開門。
不知過了多久,長恭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屋子裏的爐火依然燒得很旺,白梅香薰的味道早已淡去,隻留下絲絲的清冽糾纏在暖暖的空氣裏。銀色的月光在描繪著淺金飛鳥的屏風上映出朦朧一片。
她揉了揉還是昏沉沉的腦袋,身側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長恭,你醒了?”
她心裏一驚,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這個坐在她床榻邊的男人不就是斛律恒伽嗎?
她張開嘴,自沙啞腫脹的喉嚨中擠出破碎無調的聲音,“你來幹什麼!你不是忙著要成親嗎?還不多陪陪你那未來的嬌妻!”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他居然輕輕笑了起來,而且還笑得相當愉快,“長恭。你最近好像經常愛吃醋呢。”
怎麼這個時候他還有閑情開玩笑?她憤怒地瞪了他一眼,鼻子一酸,別過了頭去。
“這樁親事是我爹自作主張為我定下的,我剛知道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又怕你擔心,所以這幾天也一直避著你,就是在想解決的辦法。”恒伽好笑地看著她,伸手想去哄哄她。
她抬手啪的一聲打落了他的手,“我看你也是樂得很吧,對未來妻子很滿意呢,不然你們兩人在太尉府門口怎麼還那樣笑眯眯的?”
恒伽微微一愣,眯起了眼睛,“哦,原來你看到了啊。”
“我親眼所見,你還想騙我嗎?”長恭越說越氣,一腳踹了過去,“你趕緊娶了她,帶她一起回漠北!”
恒伽一時躲避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撲通一聲從床榻上滾了下來。他站起身子,揉了揉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長恭啊,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對你以後的夫君別那麼粗魯好不好?”
“去你的夫君!”一個軟墊啪的一聲扔了過來。
“好了好了,我投降了。”恒伽將軟墊放回床榻上,繼續在一旁坐了下來,“你知不知道,高潤是出了名的怕妻子,家裏一切大小事基本都是由高夫人定奪,所以我也唯有直接去找高夫人要求解除婚約。”
“什麼?”長恭的神情有了一絲輕微的變化。
“其實解除婚約也不是那麼麻煩的事,我告訴她算命師父說我生來克妻,輕則克病,重則克死,之所以一直不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高夫人信以為真,當然是自己女兒的命比較重要一些,所以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並且還對我據實相告的行為十分稱讚,所以才破天荒地將我送了出來。”他朝著她笑了笑,“長恭。這個答案怎麼樣?” 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