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成一團。
愛情啊,真是可惡。
如果不愛這個人的話,就不會這麼痛了罷。辛夷扯著胸口的浴巾,將頭深深地埋進膝蓋之間。
他憎惡如此卑微的自己。
☆、噩耗【去口口】
辛夷一夜沒有睡。
早上,辛夷煮了牛奶送到顧文崎床邊,把他叫起來。
洗漱,吃早飯,一切收拾妥當,顧文崎就要出門,辛夷突然叫住他。“文崎……”
“有什麼事就快說,我有急事。”
“有人……讓我給你帶話。”
“帶話?什麼話?你還認識能夠讓你給我帶話的人?”顧文崎一抹臉上的煩躁,眼神犀利地盯著辛夷。
“我不認識對方,就是昨天,我出門的時候,有人讓我給你帶話,說讓你……安分點。”辛夷小心翼翼地說出最後幾個字,果然,顧文崎的臉色陡然一變。
“你居然認識那個姓賀的?”
辛夷趕忙搖頭,“我隻是想說,對方連綁架都能幹得出來,你,你要多加小心。”
顧文崎懷疑地盯著辛夷看了半天,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顧文崎看了看號碼,又抬頭看了眼辛夷,轉身出門接電話。
鬼使神差地,辛夷往前走了一步,試圖去偷聽。
顧文崎的手機隔音效果自然是好的,隻是電話那頭的少年聲音實在太大,辛夷清楚地聽到了一聲“笨蛋崎!!!說好今天……”
辛夷僵在那裏。
原來,是跟連宇約好了麼?
一股冷意從尾椎竄上來,瞬間遍布全身,世界仿佛失重了。失落,包括昨晚聽到那聲“小宇”時的悲傷絕望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辛夷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可是那個人直接一邊接著電話一邊走進電梯,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如果他回頭了,就會看到這個總是因為因為感情反應遲鈍而顯得冷漠的人無助而絕望地哭泣的樣子。
隻是,沒有如果。
胃部的隱痛和沉重感越發清晰,辛夷緩緩地彎下腰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胃部。近來越發地沒有胃口,胃炎的藥已經吃光好,好像完全沒有作用。辛夷想:“去醫院看一下罷。”於是他擦了擦眼淚,艱難地站起來拿了外套披上,從抽屜裏拿了錢包鎖門,出去。
走出小區,辛夷站在公交車站台上仰著頭看車牌,覺得這個世界是如此陌生,明明身處這個世界,一切卻都沒有絲毫真實感。仿佛他隻是一縷在這個世間飄蕩著的鬼魂。
自從去年這個時候在酒吧裏發生了那樣的事之後,顧文崎就禁止他出門,若不是他一再爭取,怕是樓下超市都去不得。
坐上公交車,辛夷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望著車窗外的街道,街道兩邊的店麵,路上的行人,越發地覺得自己被這個世界隔離了。
一直以來,他都擺脫不掉自己身上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氣息。
他是個感情遲鈍的人。
曾經有一位老師評價他說:“辛夷啊……嗯,是個很冷靜的個孩子啊。別說他這個年齡,就算是四五十的人也不見得能有他這般冷靜的。能成大器。”
從別人口中聽到這話的時候辛夷也隻是淡淡的,心裏卻是不以為然的。他不冷靜。他隻是反應遲鈍罷了。總是在該憤怒該悲傷的時候把自己的感情抽離出來,顯得冷漠又麻木,然後錯過了發脾氣流眼淚的時機之後,那些被掩藏起的情緒又開始緩緩地釋放出來。
很不好。
總讓人覺得這人其實冷漠又麻木,卻還斤斤計較。
——你看,當時都沒什麼反應嘛,怎麼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卻還這樣?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