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隻好徹查此事。
徹查的結果是……
桃夭勾引了公冶家長子。★★
於是百官進諫,要陛下處決了那個妖姬。陛下到底是要給公冶家一個交代的。
紅衣的女子在軟禁中,又做夢了。
她夢見當年的小男孩問她:“這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麼?”
女孩兒說:“我叫小夭。”
“小腰?”男孩兒在女孩腰上捏了一把,“確實挺小。”女孩兒氣惱,轉身跑開了。
翌日,男孩兒懷揣一錦盒前來,女孩兒不理他,他把女孩兒的臉掰過來,“別動。”說完打開錦盒,用手指小心地沾了朱砂,點在女孩兒眉心。然後端詳了一番,笑了。
“我瞧見宮裏頭那些丫頭都點這個,可我覺得他們都沒你好看。”說完,把錦盒塞進女孩兒手中。
女孩兒抿著嘴,抿不住的笑意從眼裏泄露出來。
夢醒,桃夭端坐在鏡前,打開一個和夢中一樣的錦盒,在眉心點朱砂。
對鏡梳妝,往日如夢。
看著鏡中的女子,她依稀看見當年的女孩兒穿了一襲新裁的紅衣到約定的地方去等男孩子,卻久等不到。天漸漸黑了,她站在樹下,桃花落了她一身,依舊沒有等到那個人。
第二天,國喪,她換下那身紅衣,穿上了素服。那一襲隻穿過一次卻沒能給那個期待的人看到的衣服,就這樣封在了箱底。
桃夭站在台階上,這座恢弘的宮殿是陛下送她的,但宮殿怎麼可能送給她呢,她到底是要死的,但隻要朝代不亡,這宮殿就會一直存在下去,還會住進很多很多的紅顏。
然後,看紅顏白發,花開花謝。
她赤腳站在台階上,一襲繁複紅衣一直垂下來,覆在腳背上,青苔侵階,與那雙精巧如玉的足映襯,如畫。
眉間一點朱砂。
她看著陛下從那條徑上走來,微微一笑,轉身,走上台階,站在殿前,麵對著台階下的皇帝陛下和陛□後的一幹群臣,開始跳舞。
皇上與隨行而來的人皆寂靜無聲,立於台階下望著。
仿佛,有胡琴咿咿呀呀,說不盡蒼涼故事。
……不說也罷。
一舞終了,她停下來,望著天空。
不知是過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隻是一瞬,她收回目光,望著台階下的眾人,眼波流轉,目光定在那個九五之尊的人身上。
她張了張口,說:“陛下,能折枝桃花與妾否?”她的聲音清冷,有些沉澀,像是一片塵封在泛黃歲月裏的月光。
台階下所有的人都震驚地不能言語。
這麼多年,一聲不吭,所有人都當她是啞的……
最後,是皇上先動了,他走到殿側,折了一枝桃花,緩緩踏上台階,遞給她。她笑著接過來,輕嗅,桃花映襯著她的臉,仿佛當年初見。
“猶有桃花流水上,無辭竹葉醉樽前。陛下,既有花,怎可無酒?”
男人微微蹙眉,終是向後招了招手。一青衣小太監端著銀托盤小碎步上殿來,金樽裏醇酒淺碧,正是竹葉青。
桃夭正色,拂袖,執樽,躬身,行大禮。正欲一飲而盡,男人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可怨朕?”
如花女子展顏一笑,傾身上前,低聲道:“以妾微薄身,成君千秋業,桃夭何怨之有?”
“你!”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麵露驚愕之色,“你……”
女子一笑,雙手執樽,一飲而盡。
鏡頭的最後,女子端著酒杯,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