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半個時辰後,穴道自然會揭開,我們快點離開這兒。”三月和六月料理完獄卒,護衛著若男離開去。

經脈全斷,無髒俱毀,能活著已經是奇跡。

走過幾個鄉鎮,看過無數大夫,所得的答案全是一樣,但若男不放棄希望。

“過了這個山頭就到杭州城了。”因為要為丁秀才找大夫,她們的行程嚴重延誤。三月心情非常沉重,不隻是擔心回山莊所麵臨的事,還有丁秀才身體每況愈下,已陷入彌留狀態,她擔心他撐不了多久。

“杭州城內不一定有比較高明的大夫。”六月佯裝樂觀,憑直覺對丁秀才的病情也無法開懷起來。

“我聽阿飛說,武林中落日山莊有位神醫。”若男在三月的指教下,也學會自個兒騎馬了。此刻就載著父親。

“救一命換一命,一命抵一命,地上不多人,地下不少魂。那個怪醫無常?”六月蹙了下眉,“可是要他救人還要一個人願意犧牲自己。”誰會替人舍命?

“我願意!”若男堅決的說。

“若男,這話可不是開玩笑。”六月感到驚詫,三月則為之動容。

“若沒有爹,哪來的我。”若男剛歇的淚水又在眼曠中集結。

“咳……咳!砂孩子。”丁秀才傳出虛弱的囁嚅聲。

“爹!”若男忙不迭的停下馬,將他扶下來,以免馬移動的震蕩傷了父親的身體。

這也是她們行程速度變緩的原因,走走停停,丁秀才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迷。

三月和六月也隻好停止前進。

三月貼附在六月耳邊,“這裏是綠林大盜青山幫的勢力範圍,我到附近巡邏一下,你照顧若男。”蓮足一蹬,便飛上樹梢,幾個起落已不見蹤影。

六月上前遞上水壺。

“爹,喝點水。”若男扶著父親的頭,小心翼翼的將水壺口湊近丁秀才的嘴。

丁秀才吃力的吞咽選,勉強搖搖手,“夠了……咳……咳……咳!”

“爹,我們到落日山莊去找無常怪醫,聽說他的醫術很厲害。”若男抹了抹臉頰上的熱淚。

“道聽途說焉能采信。”丁秀才強撐著笑,“丫頭,不要白費心力了,爹的身體爹自己再清楚不過。”

“爹!”若男噙著淚,咬緊下唇,連唇瓣滲出血絲都沒覺得痛。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擅闖青山幫?”四名大漢從暗處一擁而上。

六月立刻拔劍出鞘,護衛著若男,“滾開!”

“喲!是個標致的小姑娘。”四名大漢擺明沒把六月看在眼裏。“拿著劍當繡花針亂揮亂舞。”

孰可忍,孰不可忍!年輕氣盛的六月被激怒,揮劍攻上前。她的劍法輕靈,疾如閃電,身形如影敵幻,瞬時移形換位,讓那些大漢措手不及,衣衫被劃破了好幾處,狼狽不已。

“臭娘們。”四名大漢這才明了這名小姑娘不容小覷,刷的揮出大刀,全力迎敵。

六月依舊運劍如風,身為地獄門十二月之一,可不是當假的。

“可惡!”四名大漢手忙腳亂,其中一名瞥見六月是在保護她背後的小廝和那名老人,要中起了殺機,趁她無防備之時滾向她背後,“納命來!”

“小心!”丁秀才驚見刀光,不知從哪生出的力氣,使勁推開若男,以自己護住她。

霎時血花噴射,飛濺在若男臉上,染紅了她的眼,她撕心裂肺的狂吼,“爹!”

大漢欲揮出第二刀時,忽然脖子上一涼,魂歸西天。

“這是你們自好的!”見臉色慘白的若男哭倒在受重傷的父親身上,六月渾身迸射森冷的寒氣,回睨嚇得兩腿發軟的三名大漢,“休怪我無情。”

當六月使出狠厲的劍招時,天外傳來喝斥:“住手!”三月及時趕至,挽救了三名大漢的狗命。

而三月身後跟拉個獐頭鼠目的男子,“還是來遲一步,真是對不起,不知幾位是地獄門的貴客,有失遠迎,來……”

“不必了!史幫主。”六月咬牙,冷冷睥睨與地獄門素無來往的青山幫幫主,他們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若非礙與地獄門沒規,她真想連這家夥一並痛宰了。她回瞪三名大漢,“你們納命……”揮劍的手被扣住。

“叫你住手沒聽見是不是?”三月沉下臉,見若男的父親被殺傷,她的心也不好受。

“三月!”六月氣憤的跳腳,收起劍奔到若男的身邊。

“抱歉,史幫主,我們隻是路過而已,不必勞駕你們大費周章。”三月不卑不亢的一揖,“就此告辭。”

“慢著,幫主,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們?她殺了我們一名弟兄。”從地上爬起的大漢你一言我一句。

“幫主,就這樣讓她們走掉,我們青山幫的顏麵往哪而擱?”

“住口!我自有打算。”史幫主示意兩名大漢將死掉的同伴抬回,接著上前一揖,“真是失禮,毛紡之處敬請見諒。”

“毛紡?”若男猛的抬起頭,哭腫如核桃的眼迸射出怒火,“我爹死了!你們殺了我爹!你們殺了他……哇……哇……”她肝腸寸斷的哭倒,聞者為止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