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3)

了出來,快步跑到了後院,黑漆漆的,到比前邊兒那一屋子的耀眼更讓我安心呢。

忽然被誰抱進了懷裏,我一驚,正欲掙紮,如斯的蘭花兒香撲鼻而來,手下頓時沒了力氣。

“珞兒,”他發了狂地吻著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任他的氣息包裹著我。

“嗯,唔——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他的額頭緊緊地貼著我,重重地喘著氣。

我驚醒過來,死死地拽著他,“帶我回家,胤禟!帶我回去吧!去和皇阿瑪——”

他的眼裏閃著沉沉的痛苦,朦朧的月光下,卻這樣的刺眼,“珞兒,不是今天——等我,我會接你回去的。”

我緊緊地圈著他,隻覺得他瘦了好多,心裏一怔,明了了許多,“呼,我等你,別掛心我······”

他的肩頭微微地抽[dòng]著,有點熱熱的東西潤濕了我的鬢發。

——天與秋光,轉轉情傷,探金英知近重陽。薄衣初試,綠蟻新嚐,漸一番風,一番雨,一番涼。

黃昏院落,淒淒惶惶,酒醒時往事愁腸。那堪永夜,明月空床。聞砧聲搗,蛩聲細,漏聲長。

那晚過後,戰戰兢兢地過著,心總也靜不下來,這園子,似乎是無人問津的了,常喜兒沒再來過,胤禛也奇怪地將他兒子丟給了我。前幾天,康熙回到暢春園,住在了前院兒,重兵把守著,就德妃和弘曆進去過兩次。聽說是太醫的吩咐,必須靜養。

深秋的午後,我正煩心著,今年弘政的生辰是趕不上了,連句話兒都沒法帶去,瞄見李德全行色匆匆地進了園子,見我一人坐在石凳上發呆,頓了一下,

“夕主子,這——四阿哥呢?”我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弘曆。

“他在房裏午睡呢,李公公,怎麼?”

“哎唷,我的主子,前邊兒等著見他呢!快著點吧——”

我心下一急,腿肚子陣陣發軟,跑著進了屋,硬是拉醒了弘曆,也管不了他睡眼惺忪的模樣,直塞給了李德全。死寂般的院子裏,一陣秋風掃過,涼得我直哆嗦,剛才竟沒發覺,那幾個太監丫頭們早已沒了蹤影。

······是時候了麼?胤禟,胤禟——我死死地捏著玉扳指,胸口燒得慌。

——十一月十三日傍晚,康熙帝病逝,諡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中和功德大成

仁皇帝,廟號聖祖,葬於景陵。

遺詔皇四子胤禛繼位,是謂雍正帝。召撫遠大將軍胤禵回京奔喪······誠親王允祉上疏,援例陳請將諸皇子名中胤字改為允字······

千古一帝就這麼走完了他輝煌的一生,留下的太多,卻什麼也帶不走嗬。

到了十二月,我都未能踏出園子一步,弘曆被留在了前院兒,隻有兩個禁宮侍衛守在院門口。我是誰也問不了,就好像被遺忘了似的。胤禟,貝勒府,我的兒子們!心一直提著,哪裏放得下來。

直到入了臘月,白雪皚皚的時候,才等到了王順兒帶來的旨意,到這會兒才驚覺,是嗬,他已經是皇上了。“······九貝勒妾富察氏,朕遵從聖祖遺訓,賜四皇子教讀,即日入住毓慶宮,欽此。”

我隻覺得眼前開始模糊不清,心尖被什麼扯得撕裂般的疼,你明知道的,外麵那個人正等著我回去啊,你——感覺眼皮一跳,我攔住王順兒,“王公公,胤禟呢?!不,那,我是說,九貝勒呢?”

王順兒瞧著我,有些猶豫,我死死地抓著他,一時忘記了呼吸,“王公公!”

“這——唉,聽著就好啊。”他看了看外邊兒,壓低了聲音,“貝勒爺他,他奉旨同年大人去了西寧,昨個兒動的——哎,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