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世揚一愣,卻見佳人已嫋嫋婷婷地去了,一時耳邊似乎還回響著她清麗的嗓音,竟是癡了……

我冷眼看著他們這一來一去,心裏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趙世揚深得我意,他分明對西西也是有意的,而單憑他這樣的相貌和風度,獵獲佳人心也是不難。看來,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吾家有女初長成(下)

黃昏,縹緲暮靄繾綣濃鬱,疏離雲朵淡然醉紅,暖意橫流,宛若芙蓉。

我懶洋洋地倚在貴妃塌上拿了本書裝模作樣,小桃氣喘籲籲地跑進來:“小姐,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我坐起來將案上的茶遞給她,“好端端的,一驚一乍做什麼?”

小桃一口氣喝幹了那杯水,似乎跑了幾千米一樣喘著大氣道:“四格格,格格……”

“西西怎麼了?”我看她那樣子,忍不住著急起來。

“格格……格格讓人綁了趙大人身邊的小廝……”她終於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來,我聽了陡然一驚,等不及待她平靜下來,連忙汲了鞋便匆匆往西西的小院奔去。

她的小院就挨著沁芳閣,院中兩株西府海棠開得正豔,花蔭匝地,繁繡似錦。

西西正倚在院子裏吃梨,侍侯的丫頭一個削皮的兩個添茶倒水的,真是一個都沒浪費。她見我進去連忙站起來,甜膩膩地將手裏的梨湊到我唇邊:“額娘……”

我伸手推開那梨,嚴肅了一下表情說道:“聽說你讓人綁了趙世揚的小廝?”

“西西哪知道是誰的小廝啊?”西西撇了撇嘴道,“我隻知道是登徒子啊,不然好端端的天天送花過來幹什麼?”

“你!”我不好意思說這高明的計策出自我手,隻得忍氣吞聲,“那奴才是趙世揚的貼身書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關係非同尋常,似兄似友!”

西西皺了皺眉,“哦”了一聲鄙夷道:“我說怎麼一臉不中用,原來是隨主子。”

我噎了一下,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禍害啊!歎了口氣道:“既然知道了,那趕緊放了人家吧!”

“哦,可是我院裏的幾個奴才恰好都病了,身邊剛好沒有人跑腿。”西西滿不在乎地說,“他趙世揚的小書童怎麼了?他想做我的駙馬還不興我使使他的書童?”

我頓時無語,骨鯁在喉……

傍晚,十阿哥和胤禟在書房不知商量什麼呆了一下午便留下來吃晚飯了,倒是西西不知怎麼的遣了小丫頭過來說在房裏吃了,我一邊琢磨著怎麼讓她放人,一邊吩咐下人又送了份水晶肉丸過去:小巧的肉丸在糯米上滾過,再放到蒸籠裏蒸熟,清香的糯米吸透了肉汁飽漲開來,珠圓玉潤。西西中午吃過很是喜歡,讚不絕口。懷柔政策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剛回過頭來就看見棟喜伸著胖乎乎的小手去抓桌上的荷葉蒸雞,我連忙一手拍掉他:“洗手了麼?不洗手就吃東西肚子痛痛!”

小鬼頭像排練過一樣迅速回答道:“洗了!”

我挑眉看向旁邊水盆架上幹幹的毛巾:“撒謊不是好孩子!毛巾都是幹的,你還說洗了?”

誰知這小家夥嘟起嘴巴委屈道:“額娘,你是相信你親生的乖乖的喜兒,還是相信一條不會動,不會說話的毛巾啊?”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誰說小孩聰明是好事啊?有這麼恐怖的娃麼?

胤禟笑著抱過棟喜,伸手撕了一條雞腿給他:“好了,孩子還小,何必這麼認真?”真是慈父多敗兒啊……

一旁忍俊不禁的老十湊上來逗他:“小子,聽說你還會倒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