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懷疑起美麗女子的忠貞度,越美的女人越難信任,隻能是待寢的姬妾。
今朝又添一樁事實來印證他的想法,風梅姿的水性楊花好比程瑤姬,真是不能怪他看輕美麗的姑娘。
風雪柳是痛醒的,昏迷中雖然被喂了藥,藥效過後又痛醒過來。
「老奶娘……」她眉頭糾結,喉嚨幹渴,背部如火燒般疼痛,卻又渾身乏力,但心裏還是知道隻有老馮媽待她好,即使被大娘斥罵,也不會丟下她不管。
「乖乖,又痛了吧?快服藥,可別發燒才好。」
溫暖寬厚的婦人聲音很像老奶娘,卻又沒那麼蒼老。雪柳趴在床上看不清楚,想起身又痛得哀哀叫。
「哎喲!小心,別亂動,好不容易才把妳的傷口全處理好,要是再裂開流出血水,肯定會流下難看的疤痕了;雖然妳身上的舊傷疤不少,但能少一條總是好的。」嘮嘮叨叨的聲調充滿關愛,是屬於奶娘才有的。
雪柳將頭轉向床外側,發現她躺在一間她從未見過的房間裏,房裏點了兩根臂粗的蠟燭,映照整個房間非常柔和潔淨,不是她窩身的廚房角落。
她不禁閉上眼睛。「我在作夢嗎?」
「妳沒作夢,柳兒。」牛媽有力的雙臂輕易將她扶抱起來,讓她坐在床上好喝藥、吃東西,居然沒弄痛她的傷口。「我是牛媽,是二少冷陽的奶娘,堡主叫我照顧妳,真是太好了。」一邊說著,一邊將一碗藥汁喂進她嘴裏。
「堡主?」這兩個字讓雪柳打了個冷顫,「我……還在冷家堡裏?」
她想起來了,風梅姿放棄了冷陽,大娘卻支使她來拒婚,由她來麵對冷家堡可能的報複,尤其是脾氣火爆、令人震撼的冷霄。
「是啊!妳昏倒了,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牛媽很有效率的把肉粥一匙一匙送進雪柳嘴裏。「可憐的孩子,妳餓瘦了,明天起,我燉人參雞湯給妳喝,補補身子,女兒家太瘦了不好,很難生養,幸虧妳才十三、四歲,還來得及長大。」
雪柳很想說她快滿十六歲,不是小孩子了,但又無心去辯解,一心隻恐懼著自己仍逗留冷家堡,不曉得氣瘋的冷霄會如何對付她?
「我……我想回家……可以嗎?」她食不下咽。
「可是,妳家的家丁把妳送來後就走了。」牛媽不想照顧人照顧一半。
雪柳睜大了眼睛,心底犯寒。
難道大娘和大姊是存心要她來送死?
「我可以……走路回去。」她緊張急促的說,更害怕多留一刻多一分危險。
「別傻了,妳沒走到大門口準暈倒。」
即使暈倒了也好過麵對魁偉嚇人、暴跳如雷的冷霄!
雪柳止不住一陣抖索,她一向害怕人家對她發脾氣,地下若有洞她早鑽進去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別人不能像她爹娘在世時一樣,待人和和氣氣的?
不過,還有更可怕的事。
「堡主來看妳了。」牛媽拍拍她微顫的小手。
冷霄大步跨了進來,滿室的光線像是都集中到他的身上,既高大又有威勢,以泰山之姿向她壓頂而來,她懦弱的把頭低垂下去,隻差沒敢伸手掩住兩耳,怕聽見他的怒吼。
冷霄就看不得有人膽小如鼠的樣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銳利的眼神一眼就看穿她內心的恐懼,忍不住口氣和善了點。
「不管我要說什麼,都希望妳別再昏倒。」
雖然表情不似之前的冷硬,但剛毅分明的俊容威嚴仍在。
「好。」雪柳嗓音輕抖,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我自問並沒有做出傷害妳的事,妳何必如此害怕?」冷霄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