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嗎?這是要去哪裏?]
宣佑是不敢帶石辰珩出去的,就算出去走不了一段路也被抓回來,還不如安份此就讓爹陪著在院裏玩。他帶著石辰珩來到院角,蹲下去神秘兮兮的扒了扒一堆枯葉和土堆混在一起的泥土,然後看向石辰珩
[爹你說這下麵的種子真會治好你的病嗎?]
石辰珩有些不懂他在說什麼,也蹲下來
[你怎麼知道這下麵有種子的?]
[娘說的,娘說等這下麵的種子發芽,開花,結出果子的時候爹的病就會好了。]
石宣佑這一聲爹一聲娘的聽得石辰珩心裏莫名的跳動了兩下,她想角徵羽對石宣佑說這些應是哄小孩的,誰也不知道她的病哪天會好,也不知道會不會好,結小孩子一個希望,而且是這麼美好的期許,讓人想著也會覺得很美好。但是,種子發芽,果子發黴,正是因了時間的公正,她沒有那些逆天的奢望。醫治不死病,佛度有緣人,一切看天意吧。
背後站出的陰影讓石辰珩和石宣佑同時轉頭,角徵羽神色有些讀不清的看著他們,過了好一會才對身後跟來的丫頭招手
[帶小少爺去洗手。]
丫頭牽起石宣佑的手,他不怎麼情願走,嘟著嘴看向石辰珩,石辰珩就看向角徵羽,角徵羽不為所動。石宣佑被帶走後,石辰珩也站了起來,指指腳下的泥土
[你向他了許了個美好的願望,我想,如果這裏麵真有種子,那明天春暖的時候,這院牆上會纏滿好看的花朵,那時我不在了他看著這些花兒也不會很難過,對嗎。]
角徵羽端扣著手不回話,眼睛裏澀得疼,這裏讓她想起太多太多,回憶在如今對她來說是比現實更狠的一把刀,她不懂她和石辰珩為何經曆了這麼多苦難還要繼續受罪,這一刻洶湧而來的悲傷讓她覺得頭暈。
石辰珩可以在她麵前這麼豁達的擺出看破生死的態度,卻還讓她附合她的清風明月,是不是太殘忍了些。阻了石辰珩要離去的腳步
[這裏確實有花的種子。在幾年前石家落魄時,這土裏的種子就在,那時候你說,隻要它們在,一切都會恢複生機,一切都像從前一樣。這土裏的種子是它們的延續,而掉落它們的花朵,是我們一起栽種下的。石辰珩!我...]
石辰珩就那樣靜看著她,對她突如其來激動的態度也不意外,這讓角徵羽沒了往下說的勇氣。鍾泊畔曾問過她,是要一輩子和一個認得她的“瘋子”在一起,還是要一輩子和一個不認得她的“陌生”人在一起。她首先否決了前者,並不是不能接受石辰珩不能控製的瘋癲,而是怕她太痛苦,那種折磨她看著會受不了了。但是現在,她覺得選擇後者的折磨正在一點一點放大,她想抱抱她,想親近她,知道她晚上冷得瑟縮的時候想給她暖暖腳,可是卻始終隻能相敬如賓的做她的“大嫂”。她勸過自己不要奢求太多,石辰珩現在就在她麵前,她每天都可以看到,這已經很好。現在似乎已經證明這是她當初找給自己的一個借口,怎麼可能一輩子就這樣近在咫尺的看著她,不能抱也不能親,根本不能逾越“本份”,這也很殘忍。
她這樣石辰珩其實是有反應的,隻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她說的話讓石辰珩不自覺的往她們之間有什麼這路上想,可半道又給自己攔回來,直接否定,不可能。她是什麼樣的人她不記得了,可角徵羽在她心中是何等的美好,她又怎敢往下想。這一想她覺得自個的心也病了,她是個女子,眼前的人是她的大嫂,她為何老是生出些絕不該有的想法來冒犯褻瀆對方。當下覺得很是對不起角徵羽,撇開目光與角徵羽擦肩而過,經過角徵羽後又停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