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世界 我的寫作欲望,來自這篇文章...(1 / 3)

洪荒世界 我的寫作欲望,來自這篇文章...

他總喜歡坐在挨著收銀台的地方,打開電腦後就登陸QQ,然後上百度,我注意到了,他會一個通宵都泡在李毅吧,神情有時候嚴肅,有時候又很傷感,但是他也會咯咯的笑。那是少見的時刻,像個天真的孩子,老實說,他笑起來很無邪,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善良更加清晰。

這些事都是09年初發生的,那時候我剛實習,學的是計算機,但是工作太難找了,就去想著去網吧混混時間。網吧的生意很好,大多時候我都坐在收銀台旁邊,時不時幫上網的人送水和煙。

網吧裏大多數人都會通宵玩遊戲,除了他。有時候我看到他會寫很長一串文字,我無意偷窺別人的隱私。但是我看到他寫他的女朋友,他的家人,他的生活。

這是一個西北部的城市,三四月的雨水不多,但是整天都陰沉沉的,給人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那時候我一月工資才七百,因為自小家裏經濟情況不好,所以我一直很節省,大學四年,女生的手都沒碰一下。所以有時候我會盯著那些漂亮的女生看,他也一樣。其實我覺得這麼一直說他,挺別扭的,我還是稱呼他為A吧。

但是我覺得A應該跟我一樣,家裏的情況並不是很好,因為大多數時候,他晚上的宵夜就是兩個包子。有時候他的頭發還油膩膩的,似乎很多天沒洗。那些穿著光鮮,眉目如畫的姑娘從他身邊走過時,他也會用眼睛的餘光去看,然後又盯著屏幕,滑動鼠標,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但是就像那些姑娘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一樣,也從來沒有去注意過他。

就在那段時間,城市正在嚴查網吧,所以一到晚上12點,網吧的大門基本都關了。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有時候網吧滿座時,我根本沒機器可以上,隻能呆呆的做一晚上。看A瀏覽網頁,看視頻。或者跟負責收銀的姑娘瞎侃。暫且叫她小C吧。

一開始我並不習慣跟姑娘說太多話,因為在學校我就比較膽小,跟女孩子說話都緊張的要死。但是小C很會找話題,也比較開放,可能是大城市呆久的原因吧。沒事兒就喜歡逗我,說交女朋友沒,還是chu男嗎,我一個勁搖頭,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

我說過了,A總是坐在收銀台很近的地方,有時候我跟C說話,他也會回過頭來看看。那時候天氣比較冷,但是小C總是隻穿很單薄的衣服,豐滿之勢呼之欲出。也不知道是A在聽我們談話,還是在看小C。

後來時間長了,接觸的多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因為經常見到A,所有後來他一進網吧,我們都會互相打招呼。他總是嘴角淡淡的笑一下,然後一邊拉椅子一邊說:“拿包煙,再拿隻可樂。”

網吧除了我一個網管,還有另外一個負責技術的大網管,平時他就坐在網吧後麵的小屋子裏。有什麼我搞不定的問題,他就出來弄。他長得五大三粗,嘴裏總是叼隻眼,有很嚴重的眼袋,眼睛四周都是淡淡的青色,就像很久沒睡覺一樣。他的脾氣很大,喜歡發火,剛去的那段時候,我總是坐著無事可做,他偶爾出來就朝我罵,說我不做事,要告訴老板。我隻好站起來假惺惺的走一圈。

然後他就跟小C笑眯眯的說話,一副討好的樣子,但是小C總是愛理不理。其實小C長得並不漂亮,但表情卻顯得很張揚,就是那種很有欲望的樣子。加上她偉岸的胸脯,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不過後來就好多了,大網管經常出來轉,也不說我了,是不是還遞煙給我,其實我那時候還不會抽煙,但是我怕會掃他的麵子,還是接過來,點著,說實話,一開始我並不喜歡煙的味道,讓我的鼻子和喉嚨都不舒服,甚至會讓我覺得頭暈暈忽忽的。

但是慢慢習慣後,我也開始買煙了,4塊一包的紅梅,不太好抽。但是沒辦法,沒什麼錢,隻能將就著。而我和小A第一次正式的對話也是因煙而起的。

網吧通宵的費用從12點到8點是6塊,從10點起是8快。那天A像平時一樣來到網吧,但是他沒去開機器。隻是圍著網吧轉了幾圈,最後站在一個人後麵看著。大概站了又半個小時,又走出了網吧。直到12點多的時候,他才又進來了。那時候小C正在修指甲,也沒抬頭看他。他說開個6快的。小C這才放下修指甲的刀,然後撲在收銀台上,RU溝也一下子顯露出來。看得我心頭一陣,而小A也似乎在喝水一樣,喉嚨迅速的翻動了幾下。

那天A沒買煙,也沒買可樂。然後找個地方坐下,開機,登QQ,打開百度,進李毅吧。那天我才知道,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隻有一個ID,原來不是。也許是我平時沒注意吧,但是那天夜裏我至少看見他用了五個不同的ID發言。

81L,我有點小近視呢,不過帶了個眼睛。老板很會安排座位,幾乎用盡了每一寸空間,收銀台離A坐的地方很近。他總是坐那兒。所以我才會一直看到他在幹嘛。其實他的ID在李毅吧都出名,我也隻記得經常看到的那個。其他甚至連叫什麼都忘記了。

繼續說那天夜裏吧。那天三點多的時候,一直在坐在電腦前的小A突然朝我揮了下手,意思是讓我過去。我兩步踱到他麵前,以為他要買東西;“你要買什麼”。他抿了抿嘴,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你有煙不,我不記得帶錢出來了。”那時我已經在網吧工作一個多月了,也知道他在說謊,肯定是沒有錢了。但是給任何人在當時都不會揭穿。一邊拿出煙,一邊說:“差煙,不知道你抽不抽得習慣。”他嗬嗬直笑:“有就好,有就好。”

然後他找我借火雞,點燃之後說了聲“謝謝",那時候我已經在刻意鍛煉自己的社交能力了,嬉笑的又抽出幾隻,說:“多拿幾隻。”他顯得很客氣,推辭了一下,但是最後還是拿了兩隻。一直憋在耳朵上,一直放在桌子上。

接著我就坐在他身後不遠地方看到,他在輸入欄裏寫了一行字:“今天偷了老爹的一包芙蓉王,會被發現麼?”

我覺得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會說謊,我也不例外。母親打電話來說弟弟讀高中了,生活費不是很夠,問我工資有沒有多的,給弟弟寄點。我一直怕家裏擔心我,給他們添麻煩,騙他們說實習工資有1500。我知道我沒辦法拒絕母親的請求。一口就答應了。那時我全部身家就隻有800多,給弟弟寄了200過去,600多足夠我一個月花費了,而且那時候還住在學校。網吧還包兩頓飯,所以花費不是很大。

所以A說自己偷了老爹的芙蓉王,也許是個玩笑罷了。網絡茫茫,誰沒信口開河的時候呢

不過後來A又按著鍵盤,似乎是刷新了一次,然後又點進自己的帖子,後麵多了幾個回複。A卷了卷衣服的袖子,寫下幾個字:“不過這煙不太好抽。”我心裏暗想,四塊的紅梅,當然不好抽。然後他點了發表,刷得一下彈出來一個框,原來帖子已經被刪除了。

看得出來A有點不樂意,即使從後背也能想想他的表情,左晃右晃,用手摸了摸嘴,又罷頭足有晃了幾下,深深吸了口氣。直接關掉的瀏覽器。

這時候有個上網家夥跑到收銀台買東西,我一回頭才才發現,小C竟然沒坐在收銀台裏。那家夥拍了幾下桌子,問:“人呢."我想大概去WC了吧,就對那人說:”WC去了。“你等下。但是等了兩三分鍾,小C都沒出來。那人等得很不耐煩,說快點啊。

因為老板規定網管室不準備碰收銀之類的事兒的,我隻好站起來進網吧後麵找。但是WC裏空無一人。我又轉身跑去大網管的屋子裏,一手就推開了們,大網管正一手抱著小C啃,一手在小C身上,上下亂摸。

當網管那段時間,作息時間很難調整,特別是白班和夜班交替的時候,那一天是最難過的。想睡不能睡,坐在凳子上又困得要命,不是為了那可憐的薪水,我真他娘的不想幹了。當網管第一次換班是在中旬,上晚班的時候,早上下班我都不吃早餐,回家肯個小麵包,就直接回學校睡覺。一是節省點錢,二是為了能多睡會。

但是交班那天,我破例去吃了回早餐。因為白天不能睡覺,要留到晚上,好第二天上白班。有時候覺得這個世界還真小,那天在早餐店裏就看到了A,自從那次他找我要煙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去網吧了。那時溫度還不算高,早上也挺冷的,他穿個大大的風衣,頭發又是油膩膩的,還有點亂。一邊嚼著包子,一手還望嘴裏送稀飯。我看見他之後就給他打了招呼,還遞了一支煙,說最近怎麼沒去網吧了。他咽下嘴裏的包子,笑了笑,說最近沒空。過幾天再去,嗬嗬。

我知道他又在撒謊,但是誰又不好麵子呢?其實那次他找我要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沒錢了。這段時間沒去,也估計是沒錢上網了。那天夜裏我推開大網管的門,又急忙關上。但是聽到裏麵有人在罵娘。那時候我已經實習了一個月了,知道什麼該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知道什麼該記住,什麼不該記住。

“大網管是老板的親戚。”小C曾經告訴我。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也不想丟掉唯一的一份工作,所以我就當沒看到。

我從網吧後麵走出來後,小C很快也出來了,衣服頭發都打理得很整齊,就是脖子上有點紅印記。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有人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