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任免文書是臨近半月後才到達戰場上的,半月間,戰場上的積雪也融化了,但天氣反倒是比隆冬來的更涼些。
秦成騎著馬視察著軍營,他探頭望去,遙遙的對麵,無數的帳,篷連成一片。皮毛大衣,軟甲彎刀是塞北蠻子的優良裝備。雖然軍械製造上任然大大落後於千古大梁,可是敵方久居塞外蠻荒之地,乃是世代遊牧。無論是男女老少,國內上馬,就是良好的牧民;國外上馬,就是驍勇的戰士。這一點,是大梁難以比擬的。
炊煙升起,蒸騰的白霧直衝雲霄。一隻隻宰殺後的肥牛肥羊剁成肉塊丟入鍋中,饒是秦成也不禁咽了口口水。雖說有周若彤等各大商人的支持,這塞北的生活依舊艱苦,能夠撐到現在,雙方勢均力敵,已經是極為了不得的戰績了。
一個傳令兵騎著戰馬飛速而來,此人乃是帳前之人。
秦成拉住戰馬,那人翻身下馬,跪在地上說:“少將軍,大將軍有令,差你速速回營。”
當傳旨太監在大營當著眾人宣讀完聖旨後,秦成死死地握住了手中的佩劍,這道聖旨,對於一個馳騁沙場的軍人來講,是莫大的恥辱。
秦朗以眼神鎮住了他,等太監走後,蕭保君朝著秦朗和秦成冷笑道:“聖上的旨意想必各位都是清楚了,出擊出擊再出擊,勝利勝利再勝利!”
蕭保梁製止了蕭保君即將的冷嘲熱諷,較為穩重的他朝秦朗鞠了一躬,說道:“還請大將軍謹遵聖命。”
秦朗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既是為國效力,自然謹遵聖旨。”
蕭保梁滿意的點了點頭,領著蕭保君走了,至於秦成,他倆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待到眾多將領散盡後,秦成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踢翻了帳中央的火盆,怒道:“欺人太甚!”
秦朗站了起來,反而麵有喜色,他拍了怕秦成的肩膀,說道:“孩兒莫要著急,興許此事是福非禍。”
“事到如今,父親大人怎還說得出此等話來,孩兒並不在意聖上削去我的職位,他這是為了架空您呀。”秦成哀道。
秦朗依舊顯得平靜,他說:“既然想要內鬥,想要奪權,那就拿去便是。這朝堂的事,我秦家玩不轉,可這軍中事,除了我世代領兵的秦家,這大梁無一人能夠吃透。既然朝堂想要插手,那就等他們自己燙了手,就知道此中厲害了。”
秦朗胸有成竹的一席話讓秦成稍微平靜了下來,他仍然有些狐疑的問道:“父親,您認為此事大有轉機?”
“轉機轉機,仍是機會,但這機會是上天給的,為父如何敢斷言,但為父敢說,此事不管有無轉機,對我輔國公府秦家都是好事。”秦朗斷定的說道。
“父親此言何意?”秦成依舊不解。
秦朗突然露出凝重的神色,“你可知二十年前,護國公引發的公黨一案?”
“這個?”秦成麵露沉思之色,“孩兒曾聽聞軍中老人談起過,但具體未知。”
“你不必知道,但是,你的祖父,也就是我的父親,先前的老輔國公對於我的臨終遺言,我覺得你有必要知曉。”秦朗說的很嚴肅。
秦成頓時彎腰道:“祖父有何教誨?”
“你祖父臨終將我叫道塌前,告誡我,萬不可步了護國公的後塵。”秦朗說的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以示莊重。
秦成虎軀一震,他隱約間明白了先前父親的意思了。
在蕭保梁和蕭保君的大力鼓動下,全軍都緊張起來,因為大戰即將開始了。新任少將軍放出話來,春日結束前,必須結束這場戰爭。
戰場上的肅殺,周若彤是不知曉的,但是她知曉的是目前晉王府的氣氛很肅殺。戰場上的肅殺,對於蕭成渝來講也是不知曉的,但是他覺得此刻的齊王府很肅殺。
臨陽公主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好你個蕭成渝,長本事了,連女人你都打了。”
拖著腦袋的齊王蕭成風轉而望向了蕭成渝,柔聲柔氣的說道:“如此倒是皇兄的不是了,怎能打女子呢?”
蕭成渝一拍桌子,嚇了臨陽公主一跳。
蕭成渝冷冷的說道:“直呼你兄長的大名,沒有規矩,都是被周若彤那廝帶壞的。”
臨陽先是被他鎮住,接著就嚎啕大哭起來,“母妃,你不在了,哥哥就欺負我呀!母妃,你睜開眼瞧瞧呀,你不在,就沒人管他了,連女人都要打了。”
雙手托著的齊王再次將腦袋轉向蕭成渝,說道:“皇兄,如此倒真是你的不是了,你怎麼能嚇唬瀟瀟呢!”
蕭成渝感覺自己快被這兩個活寶氣瘋了,就沒好氣的朝臨陽公主吼道:“你哭什麼?”
聞言,臨陽公主哭的更厲害,她喊道:“母妃呀,臨陽從小就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有個兄長還欺負我,現在不止打女人,還要打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