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和太子看不出晉王妃臉上有什麼變化,一如往日,雍容華貴中帶著三分冷氣,平靜鎮定的目光中藏著三分機警聰慧。
男人們自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神奇的物種叫女人,有一種神奇的技能叫化妝。
太子頓了頓,率先說道:“王妃近日可好?”
周若彤冷冷的說道:“拖皇後娘娘的洪福,本王妃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恒王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太子的臉火辣辣的滾,燙,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命人奉上厚禮,說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周若彤看著太子抬來了的厚禮,點了點頭,然後對身邊的小廝說道:“抬到春華房裏去。”
太子不解,這春華又是何人,見到太子疑惑的麵容,恒王懷著壞笑道:“太子殿下,春華是晉王府上的丫鬟。”
這下子,哪怕是脾氣一直很好地太子也有些撐不住了,不管皇後和晉王妃鬧成怎樣,他都是當朝太子。
主動拜訪,已經是失了身份,現在周若彤竟然將他的厚禮直接丟給丫鬟,豈不是明目張膽的打臉嘛。
太子知道自己在待下去不止是自討沒趣,可能是自取其辱,就站了起來,說道:“今日叨擾,我就先行告辭了。”
“不送。”
周若彤冷冷的說道,待太子轉身,周若彤又說:“煩請太子轉告皇後娘娘,過些日子,本王妃去鳳儀宮回禮。”
太子也沒答話,滿臉黑線的走了。
心情愉悅的恒王喝了一口茶,不管是上午老皇帝對皇後的態度還是下午周若彤對太子的態度,都讓他很開心。
他放下茶碗,說道:“王妃呀,這皇後娘娘究竟對你做了何等出格之事,宮中如此震怒?”
“怎麼,宮裏有動靜?”周若彤問道。
“王妃不知?”
恒王有些不信,但見周若彤不像說謊,就說:“今日晨起,父皇聖旨招來了禦史大夫,太子,母妃與我。在鳳儀宮當著我等眾人的麵狠狠地扇了皇後一巴掌。”
周若彤笑了,這個老公公,這是在做戲呢還是在殺一儆百呢。
不過帝王心術,老皇帝倒是玩的熟練地很。
皇帝就是皇帝。
見周若彤沒有發表意見的看法,恒王做的也尷尬,就說道:“母妃說了,二哥不在,皇嫂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大可與我等說,再不濟,宮中還有母妃照應呢。”
周若彤嫣然一笑,道:“如此,倒煩請恒王殿下替我謝謝賢妃娘娘了。”
“不打緊,不打緊的。”
恒王說著,就起身了,“天色也是不早,本王還有要事,就不多叨擾了。”
琳琅自後方走了出來,說道:“這兩人,等了這麼些時辰,來了又沒說些正經話,倒也是奇怪的很。”
“有何奇怪的,不過是宮裏的意思。看看本王妃死了沒有,順道也好做個秀,給老皇帝看看。”
琳琅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富貴之家,已經夠複雜了,攤上皇室,世人隻見這表麵風光,如何得知這內裏冰涼。
“王爺不在家中,如此,倒是苦了王妃了。”琳琅有些心疼的說道。
周若彤一擺手,道:“理家者,自當如此。二舅爺回來沒有?”
“還未。”
周若彤的眉頭皺起,現在想來,先前的話倒是一襲衝動之言。二舅雖然武藝高強,但那皇宮內院,不是尋常之地,乃是龍潭虎穴。內裏又有皇室的隱秘機動部隊暗衛在暗中監視,二舅別出什麼事才好。
這時候,殿外有人來報:“王妃,輔國公府老夫人來了。”
周若彤驚得自椅子上站起,老夫人怎麼來了。
“若彤呀,你這身子好些了沒有?”
老夫人一進門,就將周若彤攬入懷中,順手一摸,隻覺周若彤的後背都是涔涔的冷汗,當下心痛道:“我苦命的孩兒,原想著你嫁入皇室,又有老秦家照應,也該享些福分,怎的屢屢遭劫,這讓我如何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娘親呀!”
見身體不好的老夫人傷感的流出了淚,周若彤強忍著傷口的疼痛,扶著老夫人坐下,然後命琳琅準備參茶,老夫人畢竟年邁,可再禁不起折騰了。
“外祖母,您的身子才有些轉色。萬不可在動氣,若彤無事。”周若彤關懷道。
老夫人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顯然身體狀況是越來越差了,周若彤連忙奉上參茶,老夫人謝絕了,“再補,也是無用的,油盡燈枯之際,多活一日也是賺的。”
老夫人放下參茶,一拍桌子怒道:“同樣是老秦家走出的女子,心性想比,竟有天壤之別。她秦嫣雖為皇後,但有今日,也是我輔國公府之力。我老秦家能成就她,自然也能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