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按照你的吩咐,宗養才已將消息傳了出去。現在,江南各部主事者皆往金陵前來,想來再有一個時辰,便可抵達。”
春華聞言大喜,笑道:“還算這些官吏識相。”
“江南離京城再如何偏遠,各部官員還是我大梁的官員。欽差代表聖意,他們真敢忤逆不成?”順王也說的霸氣,對他來說,朝廷尊嚴,皇室尊嚴,不容踐踏。
周若彤卻沒有如兩人那般如此樂觀,她沉聲道:“全來了?”
“三大知府牽頭,凡事江南各地有點分量的,都來了。”順王確定的說。
周若彤心中有些不安,此事有些怪異,三老三公積威甚重,江南離北地皇城遙遠無比,其中不乏鋌而走險之輩欲借此事討好三老三公,更加上三老之一祁連山正在金陵城內,隻怕來的能有一半就不錯了,怎麼會全來了?
姑蘇知府與臨安知府長春知府恰好於城門口碰頭,長春知府離得最近,而是一大早就待在城門口未先進去,他想等另外兩人到了再做打算。
他騎著白馬,一拱手道:“二位大人,欽差遣我等前來,現已在城門口,該如何是好?”
姑蘇知府笑道:“知府大人想來心中早有打算,如何到來問我?”
“你我三人向來同氣連枝,本官一人,如何行事?”長春知府歎道。
姑蘇知府望向臨安知府,問道:“大人如何安排?”
“三老再大,也大不過聖上!”長春知府笑著說道,“但欽差再大,也大不過三老。”
“大人慧眼,我等佩服。”姑蘇知府與長春知府一齊笑道。
三大知府事不宜遲,就朝城內行去。
喬裝打扮的暗衛見三人進城後,速速前往褚府稟報。
順王接到消息後,趕忙來到周若彤臥室,喜道:“娘娘,三大知府來了。”
“哦?”周若彤瞬間站起,“最有分量的到了。吩咐褚向浩,準備治喪之事。”
“是。”
順王剛走沒多久,又匆匆的趕了回來,這回,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見到順王那陰沉的臉,周若彤心裏咯噔了一聲,順王沉聲道:“暗衛再報,那三大知府並未朝此處而來,而是往秦淮河邊去了。”
周若彤的臉色也唰的不好看了,冷笑道:“好個投機取巧之輩。”
“那這治喪之事?”順王問道。
“照常舉行。”周若彤堅定的說道。
就在順王領著三大商人安置李氏屍身,請來喪樂班子,準備大肆操辦之際。江南各地權貴皆已抵達,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首先去拜訪三老。
周若彤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眾多官吏如此行事,是擺明了告訴他,不是不來,而是來了得先去祁連山處走訪。作為兩位相師,當代大儒,除非皇室宗親親臨,否則誰也沒資格說些什麼。而周若彤和順王無法表明身份,宗養才沒有胡世海在身旁,僅憑宇文靖和陳柏蒼,顯然分量不夠。
眾官員在畫舫中參拜了祁連山,姑蘇知府道:“老師,我等前來給老師請安了。”
祁連山連連點頭,喜笑顏開,“孩兒們孝心可嘉,孝心可嘉啊!”
“理當如此。”眾人齊聲道。
底下眾人禮畢後,姑蘇知府孝心翼翼道:“老師,那欽差宗養才遣我等前來赴喪,老師看,我等該如何是好?”
祁連山笑道:“你認為該如何是好?”
姑蘇知府滿臉賠笑,先是看了一眼眾人,然後說道:“那自然是全憑老師主張了。”
祁連山點了點頭,“既然欽差大臣都發話了,我江南人皆是識禮之人,這個麵子如何不給啊?”
姑蘇知府見站於一邊的正教教主王興麵色不善,欽差此舉,正教首當其衝,現在祁連山如此表態,豈非讓他做棄子。
姑蘇知府與王興私交向來不錯,決定幫他一把,故意大吃一驚的叫道:“真去呀?老師!”
“去。”祁連山說的堅定,眾人低頭,不敢反駁,“但不是現在去!”祁連山又說。
姑蘇知府抬頭,說道:“老師此言何意?”
祁連山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這宗養才言明,金陵應天府府尹李濟同秦正廉潔,其妻李氏賢淑大慧,這麼一個好官,死了家室,自然應當百姓先去才是。”
眾人依舊有些不明白老頭子的意思,老頭子對左右道:“這民心啊,才是最重的,可比朝廷重的多。畢竟拖著朝廷的,可是百姓。還是儒教聖人看的明白,民貴君輕啊!”
說罷,祁連山哈哈大笑。
眾人見狀,跟著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