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保梁帶著宮廷內的禁軍路過翠柳宮的門口,想了一下,還是打算進去瞧瞧。
昨日,順王回家,有些尷尬。
母子的心結算是解開了,但是夫妻間的心結,看上去就像是個死結。
背叛,尤其是最親近之人的背叛,事後無論誰對誰錯,或者沒有對錯,都是難以被人接受的。
蕭保梁希望可以請周若彤有空去趟王府,調解一下。
剛走過門前的大柳樹,就看到了在院子裏打滾的姐弟倆。蕭保梁有些無奈,這對姐弟也是宮裏的一對奇葩。
他們在勤政殿打過,在內務府打過,在內閣裏麵打過,在禦花園裏也打過,更有一次在九曲白玉橋上打架姐弟倆雙雙掉入水中。若不是那日自己恰巧路過,後果不堪設想。
但饒是如此,他倆還是打架。
“公主殿下,別咬皇子,他是你弟弟。小皇子,你怎能一直扯你姐姐的頭發呢!”
蕭保梁好不容易把姐弟倆二人拉開,兩個人都朝對方張牙舞爪的扮鬼臉,顯然是誰也不服誰。
蕭保梁有些無奈,就問道:“娘娘可在宮中?”
蕭君正指了指屋內,說道:“母妃和父皇在床上打架呢!”
蕭保梁一愣,然後朝屋裏望去,心想,在床上打架是什麼意思。
蕭湘沫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的指著蕭君正說道:“我嚴重懷疑我們倆就是母妃和父皇打架打出來的。”
蕭保梁老臉一紅,他算是明白“床上打架”是什麼意思了。
遠處,有呻,吟聲傳來,蕭保梁望去,隻見石階下的草叢裏,緩緩的爬起一人。
那不是馮保保嗎?
馮保保摸了摸疼痛的麵門,罵道:“那個挨千刀的在本公公臉上下毒手。”
蕭保梁這才看清,馮保保那白淨的臉上有對鞋印。
等到蕭保梁回頭的時候,蕭君正蕭湘沫姐弟倆已經跑遠了,蕭保梁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
張甫之雖然在勤政殿門前向蕭成渝請了假,但是內閣的消息還是傳到了救國公府。
馮保保不見蹤影,江南道發生的大事,已經傳遍朝野,急需大學士做出決斷。
張甫之看罷折子上的消息,愁眉不展。他擅長內政,未必擅長治軍。這仗打的邪乎,究竟是另有深意還是自尋死路,他摸不準。
無奈之下,他打算動身入宮,此事,仍需聖上娘娘決斷。
周霖宜見他回來又要走,就拉住他說:“今天難得好天氣,你又向聖上告了假,咱哥倆不得喝兩杯?”
張甫之把折子塞到他的懷裏,著急道:“還喝呢?江南道的消息都快把朝廷攪得底朝天了。”
周霖宜讀罷,笑道:“當事人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
張甫之先是一愣,後來就明白周霖宜說的是相王,當下知曉了周霖宜話裏的意思,就笑道:“還是老周你高明,對對對,難得好天氣,咱倆整兩杯!”
“要得要得!”
......
秋日裏,雨水也少了。
院子裏的銀杏樹掛滿了黃葉,風一吹,飽滿的果子灑落一地。
吳崇喜的頭發有些亂,雙目通紅,他登上了瓜州的城樓,望著遠處坐在屍體上的士兵。
雙方的相距的空地上,擺滿了屍體。
戰爭,向來是殘酷的。
吳崇喜拄著劍坐在城樓上,帶出來的兄弟都快打光了,他從未想到,這一戰,會如此的艱難。
他隔著城垛朝南望去,離這裏最近的城池是長春府,如果胡杏林在三天內不到,瓜州,他就守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