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正猛然回頭,叫住了那道士:“喂,你是不是太監啊?”
那道士一聽這話,氣了,轉頭就罵,“你才是太監呢,你全家都是太監?”
蕭君正一聽這話,也火了,“我家不是太監,我父皇是皇帝,我母妃是貴妃,我是皇子,不是太監,你全家才是太監。”
那道士一愣,然後反應了過來,剛剛那一句你全家都是太監,豈不是把自己也算進去了。
然後就對麵前的蕭君正說道:“別罵了,你是我孫子!”
蕭君正一聽這話,猛然間臉都黑了,“你給我等著!”他反身衝入了寢宮內,不知道從哪裏扒出來一根棒槌,舉著棒槌衝了出來,“你才是孫子,你全家都是孫子.......”
這邊,周若彤好不容易才收拾了蕭湘沫,揍了一頓以後扒,光了衣服丟到了床上,讓春華給她穿新衣服。
周若彤還沒坐下歇口氣,外麵又傳來了蕭君正的哭聲,蕭君正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哭號道:“母妃,宮裏有個妖人欺負我。”
周若彤瞥了一眼床上的蕭湘沫,說道:“你姐剛被我收拾了。”
床上的蕭湘沫立刻高叫道:“我不是妖人,蕭君正,你想死呀!”
周若彤拿起雞毛撣子朝床上砸去,“大過年的咒你弟弟死,讓你父皇聽見了不拔了你的皮?”
“父皇最疼我了,不像你,老揍我,偏心!”
“好閨女,你娘也疼你!”
很快,床上也傳來了蕭湘沫的哭聲。
門外的小太監聽著裏麵兩位殿下的哭號聲,此起彼伏,心裏打著寒顫,哪有大過年死命打孩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親生的。
在西宮牆的甬道上,馮保保捧著拂塵與對麵那個捧著拂塵的道士擦肩而過,然後兩人一道停下,馮保保心想,他怎麼沒和本公公打招呼;秦鈺心想,這裏我好像剛剛來過,不是迷路了吧?
二人一道扭頭,一道轉身,對視了三秒後,馮保保捏著嗓子尖聲尖氣的叫道:“你是哪個房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秦鈺也學著馮保保那樣,捏著嗓子,尖聲尖氣的叫道:“你是哪個觀裏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大膽,你敢學本公公說話!”
“放肆,你敢學本道爺說話!”
二人對視了三秒,異口同聲道:
“你不是太監?!”
“你不是道士?!”
馮保保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捏尖了嗓子大聲尖叫,“刺客......刺客......抓刺客啊......”
西宮牆後麵的刑部衙門裏,竄門子的工部尚書合上了窗子,對身後的陶言說道:“好像有人叫抓刺客?”
“老杜,大過年的,宮裏哪來的刺客,保準又是你聽錯了。”
杜明狐疑的望了一眼窗外,然後重又返回去喝茶。
蕭成渝站在勤政殿的門前,望著遠處的屋脊上,一個道人捧著拂塵在屋頂上一蹦一跳的朝北邊兒逃去,他的身後跟著一批同樣一蹦一跳的暗衛,底下還有蕭保梁帶著無數的禁軍朝北邊追趕。
蕭成渝搖了搖頭。
等了一會,又見先前的那個道人捧著拂塵在屋頂上一蹦一跳的從北邊兒來,朝南邊兒逃去,他的身後跟著一批同樣一蹦一跳的暗衛,底下仍然是蕭保梁帶著無數的禁軍朝南邊兒追趕。
蕭成渝再次搖了搖頭。
臘月二十八,據說宮裏來了刺客。司禮監,禁軍甚至暗衛,追了那刺客一整天都沒追到。
後來,聽說那刺客在翠柳宮陪娘娘喝茶。
再後來,聽說那刺客是娘娘的二舅爺。
再再後來,聽說那刺客把公主殿下丟河裏去了。
再再再後來,聽說那刺客在東五所揍了未來的太子爺。
......
對於近半年沒有出現的二舅爺甫一露麵,就采取此等方式,讓周若彤心中頗為汗顏,唏噓之際,又不禁感慨,不愧是咱們老秦家的種。
有道是將相門下無孬種,大姨母專坑自家相公,二姨母喝酒劃拳鬥毆打架全不像個女人,再想到自己,終究不姓秦,隻有一半的秦家血統,但也是坑得一把好爹,倒也不愧老秦家的優良血統。以此反觀如此登場的二舅爺,倒也說得過去,不那麼驚世駭俗。
蕭湘沫瞪大了眼睛,小小年紀,眼神已經初步有她爹的冰冷和她娘的複雜,也算是繼承了老秦家四分之一的優良血統,想必有朝一日必能發揚光大,禍害一方。
蕭君正則顯得一臉鬱悶,十分苦澀,因為麵前這個揍了自己的道士,自己竟然真是他孫子,雖然得加個外,但是這一悲慘的事實已經讓我們未來的太子殿下,未來的大梁皇帝充分的體會到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滿滿惡意,小小年紀已經能夠看透這個世界就是個悲劇的本想,極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