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你們把孩兒忘了(1 / 2)

女人那一桌,劃拳的聲音震天響,最後就連順王妃也被拉進去了。一向雍容華貴的順王妃一邊說我不能喝得,不能喝得,一邊拿著酒盞和另外兩個女人連連碰杯。

反倒是蕭成渝那一桌文雅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管宮裏如何放低姿態,皇帝始終是皇帝的緣故。

蕭成渝也不介意,就和李謙聊起了過往的軍旅生涯。老頭子當年離開軍旅,說是自願放權,但仍舊是為了李家將來不走田家的後路罷了,戎馬一生,說放下就放下,自然心裏是有股子鬱悶氣在那裏的。如今被蕭成渝一撩,撥,在加上幾杯老酒下肚,那胸中的悶氣自然是一瀉千裏。

提到軍旅生涯,老頭子那可是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啊,很快,順王也開始插話,蕭保梁也開始插話,就連蕭成渝也陪著他們東邊西邊的瞎聊。反倒是李家父子隻喜讀書寫字,根本沒有軍旅生涯的經驗,在一旁略顯尷尬。

齊王捏著蘭花指,端著小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輟飲,喝高了的李謙就指著齊王笑道,齊王殿下如今怎麼像女子一般,齊王翻了個白眼,然後在心裏腹誹,你這個粗魯的男人。

吃到一半,秦鈺拿著隻不知道哪裏找來的大海碗進來了,他用筷子不斷的敲著碗,問有沒有吃的。蕭成渝就笑罵道,你這樣的姿態,像是個乞丐,堂堂國舅爺,傳出去要被人說朕虧待了你。秦鈺就說,不虧待,不虧待,給點吃的就行。

秦鈺先走到蕭成渝那一桌,李謙摟著他的肩膀問他,喝酒不,他說,不喝,道士哪裏能夠喝酒?然後拿起酒壺一飲而盡,眾人先是鼓掌叫好,接著就問他,你不是不喝酒麼,秦鈺就辯解,這哪裏是酒了,分明是水,對於他睜眼說瞎話,大家哈哈大笑便作罷。

秦鈺離開了蕭成渝那一桌,又來到了周若彤那一桌,少夫人就打趣弟弟,問他吃肉不。秦鈺就說,道士哪裏能夠吃肉,然後一筷子就夾住了一塊大肘子,直接往嘴裏送,吃的滿口流油。

少夫人就罵道,你不說不吃肉麼,秦鈺就回嘴,我這不是吃肉,哪裏算是吃肉了,不都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麼。微醺的周若彤就歪著腦袋問他,你不是道士,怎麼就改信起佛祖了呢。

秦鈺就說,都是出家人,都是方外之士,不就都一樣了麼。對於秦鈺的歪理,周若彤懶得搭理他,然後又和順王妃,鎮國公府少夫人一塊喝酒劃拳吃肉。

最後,秦鈺來到了馮保保那一桌,和大家坐在一塊。翠柳宮的三桌人裏,屬這裏最安靜,秦鈺就感慨,那邊都是俗人,就這裏是真雅士,所以自己就坐這一桌。說著,秦鈺還拉起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弄得幹淨的道袍上滿是油汙。

門外傳來了炮仗聲,京城裏一片熱鬧,蕭湘沫立刻吵著要放炮竹,今年司禮監存了不少貨,於是蕭成渝就帶著大家出門放炮竹。

尋常炮竹聲音響,但沒有顏色,放了幾個,聽到劈啪一聲爆響,蕭湘沫又喊不過癮,要看煙花。看煙火,最好是空曠的地帶,好在馮保保早有準備,立刻讓小太監去內務府搬煙花,放到午門廣場上去。

然後一大幫子人就烏泱泱的朝午門走去,宮中的甬道幽深綿長,加上此刻正值冬夜,就愈發的清冷起來,但大家有說有笑,全然忘了這事深宮後院,就像是在自家庭院一般隨意。

來到了午門,大家都說著第一炮該蕭成渝去,蕭成渝卻把火把遞給蕭湘沫,問她敢不敢,蕭湘沫拍著小胸脯說著有什麼不敢,她舉著火把,跑到了炮仗旁,伸手一送火把,點燃了引子,刺啦一聲,火舌沒入了炮仗裏,然後嗖嗖嗖的往天上竄,先是一道火線竄入夜空,接著是砰的爆裂,炸出一團火樹銀花。

蕭湘沫在地上又蹦又跳,直叫嚷著自己要看的更清楚些,蕭成渝就接過火把遞給了馮保保,然後攔腰抱住了蕭湘沫,腳尖輕點,竟然踏空而起,沿著午門的城牆而上,站在了太和殿的屋頂上。

周若彤嚇壞了,拉著蕭君正的手跑到了太和殿的屋簷下,也不管他是不是皇帝,破口大罵,讓他趕快帶著女兒下來。

蕭成渝站在屋頂上,把蕭湘沫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肩頭,問:“高不高!”

蕭湘沫張開了雙手,像是展開雙翅的雛鷹一般,她迎著夜風歡快的叫道:“真的好高啊!”

蕭成渝就笑,然後聽到了底下的周若彤的叫罵聲。蕭成渝放下了蕭湘沫,腳尖又是一點,飄然而落,周若彤正指著屋頂罵人,冷不防蕭成渝突然自屋頂飄下,她還沒反應過來,蕭成渝俯身抱住她的腰,然後直接扛在肩上,另一隻手摟住了蕭君正,猛一跺腳,一躍而起,踏空而入太和殿之上的屋頂。

蕭君正放下了周若彤,周若彤大叫道:“蕭成渝,你要......”蕭成渝直接一把摟住周若彤,把他摟在了懷裏,蕭君正和蕭湘沫站在了蕭成渝和周若彤的兩邊,蕭成渝一手摟著周若彤,一手指著遠方的玩家燈火和燈火之上的火樹銀花,問道:“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