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蕭成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的臉本來就白,現在一發怒,不像是別人那樣臉紅脖子粗,而是白的愈發的厲害,如同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霜。
勤政殿內,寒意逼人。
蕭成渝的目光噴火,想要吃人。
宗養才和順王都是冒雨而來,渾身濕透,兩人站在一邊,一個比一個慘,雨水順著官袍的衣角朝下滴落,寂靜的勤政殿內滴答滴答的聲音有些刺耳,讓人煩心。
蕭成渝坐在龍椅,望向順王,冷冰冰的說道:“那群參與此事的奴才們,處理掉了麼?”
順王想了下,說道:“大多已經伏法,且認罪狀皆以簽字畫押,還有三人.......”順王抬眼看了一下蕭成渝,擦了擦汗,說道:“還有三人死活不肯認罪,已經被臣羈押。”
蕭成渝不耐煩的一揮手,說道:“死鴨子嘴硬,那就讓他們去死好了,已經那麼多人認罪了,不在乎一兩份罪狀,處理掉他們,然後把供狀交給刑部,讓陶言好好處置。”
順王點了點頭,退在了一邊。
蕭成渝想了一下,說道:“馮保保呢?”
宗養才說道:“馮公公在翠柳宮。”
蕭成渝眉頭一皺,然後猛然起身,叫道:“不好,快去重明殿和西五所,把朕的兒子女兒帶來,不然能給若彤打死。”
宗養才一聽這話,嚇得渾身哆嗦,拔腿就朝東五所的宮牆甬道那邊跑去。
這時候,屋頂的窟窿上,掉下來了個黑衣人。
那暗衛跪在地上,著急的說道:“聖上,王爺,不好了,禦史大夫顧大人強闖詔獄,我們攔不住。”
“什麼?”蕭成渝和顧之章一同大叫。
蕭成渝立刻叫道:“傳朕旨意,立刻調集禁軍入詔獄,決不許讓人把詔獄中的任何一個罪犯帶走........皇叔,此事幹係重大,你速速去鎮府司坐鎮,不止不能讓顧之章把人帶走,還要搶在他的前頭把人除去了。”
順王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外麵跑。
蕭成渝坐在龍椅上,猛地一下掀翻了桌案,門外的小太監嚇得匍匐在地。
宗養才一路狂奔,來到了重明殿,卻發現雨水中,宮女撐著傘,太子殿下跪在雨中,周若彤親手拿著繩子五花大綁。
宗養才嚇壞了,一邊跑一邊招手,“娘娘,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啊。”
宗養才上了前去,先是扶太子,太子不肯起來,就用手拽著繩子,周若彤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宗養才,你鬆手。”
宗養才叫道:“娘娘,今兒個,奴才我少不得要以下犯上了。”
周若彤大叫道:“宗養才,你大膽!”
宗養才苦笑道:“娘娘,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聖上傳旨,宣太子覲見,娘娘,這是聖旨。”
周若彤冷笑道:“行啊你,你現在敢拿聖旨來壓我了。”
宗養才低頭說道:“奴才不敢。”
這時,馮保保和春華一道跪了下來,馮保保哀求道:“娘娘,太子無過,此事皆是奴才管教司禮監不嚴所至,出了事,奴才一人擔著。”
春華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娘娘,這事兒不管殿下的事情,殿下都是為我出頭,所以才釀此大禍,娘娘,你要罰就罰我吧。”
眾人哀求之際,蕭湘沫在太監撐著的傘下跑來,看到了這一幕,也驚呆了,立刻跑到了周若彤身邊,在雨中跪下,大聲哭道:“母妃,這事兒不關弟弟的事情,都是我出的點子,我帶的人,你要拿就拿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