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當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說道:“宗大人還請聽我把話說完。”
他解釋道:“我說這五層可行的機會是周國新君周元麵臨著和我大梁一樣的問題。”
宗養才眉頭一皺,不是很明白石敢當的意思,他問道:“前任蠻王身死,太子周元回塞外奪取皇位,我記得老蠻王的五個兒子被他殺了四個,不該有藩王亂政的問題啊。”
石敢當笑道:“此言差矣。周國效仿大梁,推舉分封製,以儒道治理天下,其改革不可謂不徹底,就連科舉,也比我們早兩年推舉。但宗大人可知道,這麼做的後果是徹底的動搖了老貴族的利益。
周國的前身是草原部落,其中內鬥不斷,老蠻王在胡日和的幫助下,一統草原與荒漠,但其中最強大的八個部落不是被徹底的吞並,而是在戰場上打贏後,分封他們為王,要求他們效忠蠻王金帳。如今周國皇帝大力推行改革,他們裏願意,國內矛盾可是比我們嚴重的多,所以周元才會需要一場聲勢浩蕩的國戰來轉移國內矛盾。他們五十萬大軍,其中有三十萬都是八個部落首領的軍隊,而我收到了密報,周元和我們的聖上顯然是用了同樣的辦法,裁減了十五萬金帳私軍,讓部落首領安心。”
宗養才摸著下巴想了很久後說道:“也就是說,周國是希望用他們的王爺來殺我們的王爺。”
李謙一拍手,說道:“對啦,或者反著說,希望用我們的王爺來殺他們的王爺。”
石敢當笑著補充道:“或者說是希望兩邊的王爺們同歸於盡。”
宗養才想了很久,依舊搖頭,說道:“不對,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哪怕有密探,但難保不是對方故意放出的假情報,我們這一把,賭上的可是大梁的生死存亡。”
石敢當歎氣道:“宗大人不愧是宗大人,什麼事情都比別人看的透,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需要你宗大人啊。”
李謙嘿嘿一笑,有些促狹的補充道:“所以才需要你宗大人去周國探探底啊。”
宗養才的腦子裏有些亂,他前後廢了好大的勁兒才理清楚後,終於意識到了問題出在了哪裏,高聲叫道:“不對啊,娘娘哄我出來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她隻對我說讓我去周國看看,遊曆一番,周國局勢穩定,我一定不會出什麼問題,一切都在周國皇帝的掌控之中,怎麼聽你們這麼說,周國目前就是龍潭虎穴呢?”
石敢當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說道:“也不能說是娘娘哄你,我們這不是給你介紹完了周國局勢嗎?”
宗養才咆哮道:“為什麼不在京城就對我明言?”
李謙笑道:“別激動。娘娘若是在京城和你交了底,你還敢來?所以這才在你一出京城,兵部就走了八百裏急遞,讓我們在天涼郡等你,和你把詳細情況說說。”
宗養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嘀咕道:“不帶這麼坑人的啊。”
李謙拍了拍宗養才的肩膀,說道:“娘娘就是知道你怕死,所以才讓我二人在這裏候著。你放心,我與你同去。”
宗養才吃驚道:“老國公也去?”
李謙點了點頭,“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雖然是禮部尚書,哪怕現在還是華蓋殿的大學士,分量依舊不夠,自然還得搭上我這個老國公。”
石敢當一抹額頭,說道:“最壞的打算也已經做足了。方才你也聽到了這些軍事部署,這些可是絕密,整個大梁,就聖上娘娘還有我與老國公四人知道,現在與你交代了實底,就是寬你的心。聖上有密旨,若是你和老國公在蠻國有異動,這些埋伏起來的兵力將會立刻合圍一處,以幽州為中心,朝著塞北大營而去,給周國施加壓力。”
宗養才無奈的苦笑道,“罷罷罷,來都來了,我就是反悔,你們也不會放我回去,我還能說什麼。”
李謙倒了一碗酒,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喝酒喝酒。”
宗養才哭喪著臉,也唯有喝酒,能夠笑抽。
喝著喝著,宗養才又冷靜了下來,既然事情成為了現實,無法重新來過,那他就要讓現實的走向盡量往最好的方向發展下去。
他說道:“石將軍剛才的部署,有一處不妥。”
石敢當放下了碗,好奇的問道:“哪裏不妥?”
宗養才說道:“白雲山的五萬大軍太接近京城,想瞞過相王,很難。”
石敢當皺眉道:“也沒有更好的方案了啊。”
宗養才笑道:“我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石敢當大喜,拱手道:“願聞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