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周若彤一招手,喚來了小太監,說道:“你去傾月殿給娘娘傳個信兒,問她是否願意來這裏坐坐。”
小太監不敢停留,慌忙跑去傾月殿傳旨。
少夫人對於周若彤邀請蕭紫衣,不免有些悶悶不樂,順王妃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宮中不比外麵,當今聖上又隻有兩個妃子,臨近年關,就是作秀也得把麵子上的事情做足了,不然蕭紫衣娘家那邊還真的不太好交代。
沒多久,春華領著林光旭也來了,春華出於習慣,先給周若彤施禮,然後就站在了周若彤身後,對少夫人和順王妃施禮。
少夫人一連擺手,打趣兒道:“可不敢當,可不敢當,你可是聖上冊封的公主殿下,論爵位,可得我給你施禮。”
春華臉一紅,她本就是個薄麵皮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站在場外的林光旭以為少夫人刻意針對春華,心中有些不悅,臉上也起了怒容。
林光旭的麵容,周若彤盡收眼底,心中有些開心,男人護著自己的女人,這才是好男人,看來自己給春華挑的這個夫君,沒挑錯。
周若彤扭頭望向春華,拉著春華的手,說道:“你別理她,她就是這麼個人。”
春華跟著周若彤多年,當年在右相府的時候就時常見到少夫人,知道少夫人吵架沒怕過,喝酒沒輸過,打架沒慫過,自然知道她是個什麼樣性情的人,娘娘這話,是說給林光旭聽得。
果然,林光旭聽到這話,表情緩和了不少。
周若彤敲了敲桌子,一旁的太監內侍們會意,搬來了兩張新的椅子,又端來了好幾盤堅果糕點。
春華向來不入席,那是因為她下人當慣了,一遇到周若彤,總是習慣性的站在她的身後,周若彤有些無奈,說道:“你要不肯坐,你那新婚的夫君,隻怕要怪罪我們的。”
少夫人捂著嘴調笑道:“林昌黎那個老的向來沒脾氣,還是小光旭有點血性,我瞧著中。”
林光旭的臉瞬間的通紅,一邊抹汗,一邊告罪,那樣子像是個滑稽的猴子,惹得少夫人一陣大笑。
眾人坐在一塊,林光旭橫豎不自在,都是女人家家的,談論的也是家長裏短,自己一個大男人,多少有些不方便。
周若彤見他不痛快,就給了個台階,說道:“聖上在禦花園等著你,你去那裏吧。”
蕭成渝領著一幫老少爺們在禦花園玩,自然不會專門的等林光旭一人,但娘娘說的話,不亞於聖旨,林光旭趕忙匆匆趕赴禦花園。
周若彤反正是無所謂,這樣假傳聖上口諭,她幹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反正蕭成渝能幫她圓場。
見林光旭走了,春華噓了一口氣,說道:“行了,礙眼的走了,咱們嘮咱們的吧。”
春華一句話,將眾人全部逗樂,少夫人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這麼說你夫君,不愧是若彤手上調,教出來的,有咱們老秦家的風範。”
春華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
少夫人抓了一把瓜子,嗑出的瓜子皮隨意的丟在地上,反正去年也是這麼幹的。
她一邊嗑瓜子一邊問,“我說若彤,你把我家那個老頭子搞到哪個嘎達角落裏去了,小半年沒見個蹤影,他兒子都快急瘋了。”
周若彤微微的有些頭疼,按照日子算來,李謙這會兒功夫應該和宗養才一塊離開了西北大營,出了大梁的邊境,到了周國的地界。
周若彤說道:“這個,具體的我也不知,歇會兒我幫你問問聖上。”
少夫人心大,不知道周若彤在瞞他,也沒多想,四人有一嘴沒一嘴的東拉西扯,忽聽門外傳來了李歡的尖聲喊叫。
蕭紫衣來了。
這一聲喊叫後,瞬間冷場。
少夫人將抓起的瓜子重新丟到了碟子裏,春華有些局促不安,順王妃則是神情冷漠。
蕭紫衣走了進來,喊了聲姐姐,算是見禮,眾人相互禮畢後,分坐落下。
一時間尷尬,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順王妃最先打破僵局,拉著蕭紫衣的手問道:“家中可有來信,一切是否都好?”
順王妃不愧是會做人的,宮中事,頗多忌諱,再說了,周若彤剛剛也明言了,聖上除了大婚那日和她同過房以外,再沒有去她那裏住過,她們又都是周若彤娘家人,若是席間問她宮中生活如何,便是有意打臉了。
蕭紫衣微微一笑,說道:“家中還不曾有消息前來,紫衣想來,應該一切皆好。”
蕭紫衣的回答也是巧妙,泰山王蕭克定地位特殊,最近京城中不時有聖上想要削藩的意思傳出,她是最有實權的王爺的女兒,又在宮中作為妃嬪,泰山郡和京城相隔又遠,若是她對娘家情況如數家珍,便證明時常與泰山王互通音信,終究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