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的姿態,不但絲毫沒有空隙,也沒有任何破綻,冷眼旁觀的藺言心想,就算是她,隻要他拔刀,哪怕她的身手再快,恐也難以全身而退地逃出他刀鋒之內的範圍。
她緩緩調過水目,瞧了瞧另三個似打算與他正麵交鋒的男人,很快地,她即在心中計較出待會將會是誰勝誰負……不過,既然此事不關她的事,那她就繼續當局外人,靜觀其變好了。
「別逼我出手,不然,你們定會後悔。」在對麵的其中一人略動了根指頭後,把話說在前頭的左剛,改而向他們下達最後的警告。
「你是左剛?」瞧清他那柄眼熟的捕刀後,認出他是何人的男人,有些訝愕地問,另外兩人聽了,不禁兩際紛紛沁出冷汗。
「正是。」從不忌諱讓任何人認出他的左剛,也很大方地承認。
「我呢?」被人晾在一旁無人搭理的天水一色,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怎沒人招呼我?」好歹他也是當初逮他們七人歸案的人,怎都沒人理會他的存在?
包括藺言在內,在場四人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都把眼珠擱回一身掩不住殺氣的左剛的身上。
宛如天際在潑水的大雨,在屋內凝重的氣氛僵持了許久許久之後,驟然停雨。
少了外頭吵雜的雨聲之後,安靜得連每個人呼吸聲都聽得見的小屋裏,氣氛霎時變得更加詭譎與不安。
當一顆雨珠不意透過上頭的房頂,筆直掉至兩組人馬的正中央之時,清脆的滴響聲方才響起,對頭的三人即有一人迅雷下及掩耳地欲抽刀而出,然而更快地,一道銀光已閃過他的頸間。
言出必行,馬上拔刀砍人的左剛,在下一刻以更快的速度收刀回鞘。站在藺言近處的天水一色則是一手掩著臉,搖了搖頭後,走至屋角拎起那顆滾落的人頭。
「唉,你看你……」天水一色感慨地歎了口氣,「他不都說別動了嗎?真是,給我找麻煩。」沒事給他死在這幹啥?總府衙門是要他綁人回去交差……這下可好,午門前又少一顆人頭了。
難得一見的身手就近在她的眼前上演,有些意外的藺言,尚未對左剛的刀技在心中做出評價之時,意識到有性命之危的兩人,其中一人在天水一色未回身前,已先行一步將刀架至藺言的頸間,並使勁拖著充當人質的她往屋外逃去。
「臭天水,就知道你每回說話都不算數!」左剛見了,火大地咒罵了那個老愛扯他後腿的老友一句後,氣憊敗壞地立即追出門外。
「抱歉,一時疏忽,下回改進就是。」他哪知道那家夥的動作會比他想像中的快?
很不想在人前動手,也不認為身後拿著大刀抵著她的男人能夠動她半根毫發,淪為人質的藺言,在左剛提著刀追出來時,一臉無所謂地任人拖著往後退。
「不許動!再過來我就殺了她!」眼看左剛愈走愈近,不想成為另一個刀下亡魂的男子忙不迭地朝他大喝。
很懶得同他廢話,也不想多說一字,左剛在他把刀抵向藺言的頸間時,隻是瞧了臨危不亂,且麵色絲毫無改的藺言一眼,接著,原本眼醫還有一絲猶豫的他,也不顧威脅猶在耳,馬上往前再踏了兩大步。
「就算你出刀的速度再如何快,要是你——」他更是用力地將刀抵向藺言的頸間,張大了嘴,口中話猶未說完,他的眼前即不知怎地突然一花。
趁他在那頭喳呼的空檔,左剛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按住他的刀柄用力將大刀拉離藺言的頸間,並在他被拉偏丁身前的藺言之時,當下起刀一門砍向他的腹間。
刀起刀落,隻在片刻。
「呆子,你是怎麼混江湖的?」左剛唾棄地以腳踹踹躺平在地上還剩半條命的他,「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出手之前不要說太多廢話嗎?」他就是永遠都搞不懂這些江湖人士,怎都老愛在他麵前羅羅唆唆一大堆的給他有時間砍人,嘖,怎麼這些人都不學學他家那個盟主大人?那家夥,每回出手前,都不會事先通知對手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