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想通她為何會日日開出那種貴菜單,以及她的所有行徑後,東翁登時兩手緊握著拳,語帶顫唞地問。
「她……拿我的錢去養她的病人?」原以為她是挑嘴,非頂級的東西不吃,沒想到……她居然存下來再拿去補別人?
「是的。」丹心愈看愈覺得他的頂上似乎快冒出煙了,「東翁,你又想去鞭屍了嗎?」
「不,眼下我隻想掐死一人。」不成不成,再這樣氣到吐血下去,他隻會提早下去與他那兩個造孽的祖宗作伴,他非得想個法子消消火才行。
丹心的一雙明眸,不安地朝四下轉看了一圈。
「誰?」不會是她吧?雖然她是有助紂,但主要在為虐的可不是她呀,她隻是奉命照辦的敬業小管家。
「那隻熊。」眼底燃燒著怒火的東翁,磨刀霍霍地挽起兩袖,「他呢?遺在一扇門裏?」說來說去,這全都是那個姓左的錯,要是他遵照傳統,早早收拾掉他祖先死對頭的後代,那今日這間客棧也不必這麼風雨飄搖的度日。
「不,左捕頭在地字十號房裏.」左家捕頭已經曠工幾日了,也因此,一扇門裏的那個二捕頭邢淨,最近天天都來找她哭。
東翁愣了愣,「他在那做啥?」
「這個……呃……那個嘛……」由衷不希望他知道此事,丹心吞吞吐吐了半天,就是沒把實情告訴他。
「韃靼,這由你看著!」光看她那德行,就已猜出八分的東翁,氣衝衝地步出櫃台,扭頭朝外頭拉客的韃靼吼了一聲後,立即像陣旋風似地殺進客棧本館內。
猶走未到十四巷巷底,就可聽見熱鬧沸騰的人聲,走在巷中的東翁聽了不禁愈走愈快,兩掌一拍開地字十號房的大門後,他先是啞口無言地瞧著在主屋旁的幾座客房人山人海的情況,而後他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丹心所說的後門門外,兩眼死瞪著上頭高高掛著的門匾。
救貧不救富?
「那是藺姑娘親筆寫的。」跟在他後頭的丹心,還好心地向他解釋。
怪不得……
怪不得這間方開張義診的醫館,頭一日開門做生意就鬥放過若市,在那個姓藺的女人擺上那張招牌後,試問,天底下還有哪間醫館的生意搶得過她?
兩眼的目光緩緩自上頭挪下後,東翁冷看著同樣站在門外,派了幾個小捕頭幫忙維護秩序,自己也站在門邊拉客兼趕人的左剛。
東翁一手指向他,「他臉上的腳印是……」
「藺姑娘今早踹的。」敬業又盡責的丹心馬上附上詳解。
「那家夥以為他在做什麼?」
「他在為藺姑娘剔除掉她不肯看的病患。」沒辦法,太多人想擠進來看病了,左剛隻是奉命照藺言的規矩辦事。
「我可以宰了他嗎?」老祖宗講的話不聽就算了,他還幫襯起她這個死對頭?
「不能,因左捕頭是你家恩人的子孫。」
「那你可以叫那個姓藺的女人,明早多踹他十來腳嗎?」最好是一刀砍了他。
「……我盡量。」她就知道管家這職業不好做。
身著黑衣,走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搶眼的某人,在擠過一大群欲上門看診的病患後,滿麵不解地走至東翁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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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翁,這何時多了間醫館?」他也才半個月沒回來,怎麼客棧的後頭就多開了間醫館?
東翁冷瞥他一眼,「你恰巧就撿對了日子回來,今日開張。」
同是這間客棧的住戶,這些年下來,也多少看得懂東翁的臉色,軒轅如相無言地一手招來丹心。在丹心附耳同他說完長長一大串新住戶的事跡後,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