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本也是魔雲教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武功也算得上出類拔萃,未料想在這小小漠北邊城竟然敗在這無名少年劍下,三人臉上愧赧,平時嬌縱狂肆之氣登時被煞得無影無蹤。那年長道姑脾氣卻是剛硬,雖被少年長劍所製,仍然厲聲道:“臭小子,要殺便殺,休要用言語折煞我們!”

玄衣少年長眉微軒,笑道,“本公子向來憐香惜玉,三位仙姑如花似玉,我又如何下得去手?隻是這位小兄弟……”手指向坐於一隅的那個少年,接著說道,“年紀方幼,縱然有什麼過錯,卻也罪不至死,但三位仙姑出手狠辣,招招意欲奪人性命,今日撞在本公子手上,卻是你們不走運了。”

“廢話少說,本仙姑沒功夫聽你廢話,你到底要怎麼樣?”

“怎麼樣,哎呀,這倒問住我了。”玄衣少年轉頭看向仍坐在牆角的少年,問道,“喂,你想怎麼樣?”

那少年未及開口,眾酒客中卻早有人起哄道:“還能怎麼樣,既然這位小兄弟喜歡那小道姑,今日便讓他們在這裏圓了房了吧。”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那小道姑氣得麵色慘白,但懾於師姐被那少年長劍所製,今日方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苦處,直恨得咬碎銀牙。

玄衣少年聞言亦是一笑,“喂,小兄弟,你意下如何啊?”

那少年撇撇嘴,連連擺手道:“算了吧,當初是小爺色迷心竅,才調侃了她幾句,不是小爺跑得快,險些便被這道姑割了舌頭,夜裏也不過是湊巧在湖邊看到……咳咳,雖則說烈酒最香毒花最美,但似這般毒辣的女人,小爺可是再不敢招惹了,但凡遇到敬而遠之是了。”這話雖有不實之處,倒也大部分屬實。隻是世上哪來那麼多湊巧之事?

玄衣少年聽他這麼說,蹙了蹙眉頭想了想,說道:“還真是麻煩,好吧,既然我這位小兄弟小人有小量,不計前嫌,你們走吧,隻是這劍卻要留下,算作小懲大誡。”

說罷收劍還鞘,負手笑道:“三位仙姑,還請恕小子我不送了。

三個道姑見到他那樣的笑容,恨得牙根癢癢,隻是恨歸恨,技不如人,終也無法可施。那年長道姑胸口被他橫肘撞過,負了一點輕傷,便由其他兩個道姑攙扶著離開了酒店。臨了,未忘拋下話來,“好小子,你等著,師尊定會為我們討回公道!有種的,別跑!”

玄衣少年渾不在意,隨口答道:“本公子候著便是。”牆角少年聞言臉色一變,我的乖乖,這事竟然驚動了那個女魔頭,小爺還是趁早腳底抹油,三十六計走為上吧。

起身打了個哈哈,向玄衣少年抱拳道:“今日之事,還要謝過兄台出手相助,隻是小弟我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說罷,轉身便要離去。未料肩頭一沉,已被玄衣少年一手攬住,“就這麼走了?”

少年心頭一驚,方想起袖中仍拿著人家的錢囊,額頭上虛汗直冒,尋思如何解脫,但聽得玄衣少年接著說道:“今兒這酒還沒喝完呢!”

“啊?!”

二人再次坐下飲酒,天色漸晚,眾酒客本想著有熱鬧瞧,一直等到二更時分,那三個道姑倒沒有帶著所謂的師尊前來,酒保催促眾酒客離去,立起門板,準備打烊,卻又萬分無奈看向樓上,兩個少年此時酒是不怎麼喝了,隻是攀肩摟臂,坐在一處,不知說的是哪裏的風物,哪裏的人情。說到高興處,手舞足蹈,顯然這回是真的醉了。

那酒保撫著臉,兩個眼圈一式的烏紫色,想起不久前催促二人離店時,二人幾乎心意相通地一人一拳把自己打成了烏眼青,奶奶的,痛啊。酒保咬了咬牙,緊了緊腰帶,下了下決心,給自己打了打氣,決定再去請二人離開。這回長了經驗,離得數步,便不再向前,隻是軟聲道:“兩位小爺,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找家客棧安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