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半空飛雪急舞,兩道人影迅若鬼魅糾纏如煙,令人眼花繚亂,隻看得橋下二人屏息靜氣。
一抹紫紗倏地揚上半空,雙掌相對,紫衣女子嬌哼一聲,飛身疾退,踏足石橋。
渠彌國師跟著落至對麵橋頭,隔了半邊夜色,看向伊人風姿綽約的背影,聲音陰沉駭人,“當真是你?”
麵紗自兩人之間飄旋而落,墜入雪中。白石橋上,紫衣女子衣袂輕飄,終是轉過身來,露出絕世容顏,“你終於還是來了。”
她淡淡開口,似冷似媚,飄雪溶於幽泉,有著冷暖交流的滋味。渠彌國師踏過冰雪殘紗,步步而至她近前,“你居然還活著,居然在穆國。”他的目光狠冷卻灼人,突然抬手鎖住她纖細的喉嚨,逼近那張美得令人窒息的麵容,“是你,婠兒,你藏身穆國,也一直躲著我!”
婠夫人武功雖遜他數分,卻並非全無抵抗之力,誰知竟是絲毫不做躲閃,任他手掌在自己咽喉處收緊,扼住她香豔的呼吸。
橋底子嬈微微一動,卻被夜玄殤抬手製止,隻聽婠夫人幽幽道:“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我不躲著你……”渠彌國師手底的力度令她呼吸變得急促,她仰起頭,美目中逐漸流露出近似絕望的神態,“我不躲著你,是不是該將自己送到你麵前,讓你在這裏再刺上一劍?”她抓著他的手驀然鬆開,寬大柔軟的道袍應聲滑開肩頭,直落胸`前。
道袍之下居然衣衫全無,凝光雪膚灼目,一道劍傷猩紅如血,烙在她雙鋒挺秀的胸口。渠彌國師似被人猛地刺了一刀,掌下力量頓失,目中卻射出危險狂亂的光芒。
婠夫人身子一軟,堪堪向前跌去,“你……你那麼恨我,恨到要親手殺了我,現在為何又放手?”削滑的肩頭衣袍半遮,微雪輾轉零落,將夜色溫柔塗抹,反令那香軟肌膚更添妖曼之美,她緩緩抬眸,一點媚若冰晶的眸心隱隱透出琉璃清紫的色澤,美冶誘人,卻又彌漫著錯綜恨意,“但你憑什麼要殺我?那時候我便想問你,鳳赫,我有哪裏對不住你,殺瑤辛的是鳳離,害你被逐的是鳳妧,巫族對不住你,凰族對不住你,但我有什麼錯?若說錯,我便錯在不該從鳳妧手中救你,更不該替你醫傷,幫你隱瞞!”
“閉嘴!”渠彌國師怒喝一聲,猛地抓住她手臂,他扣住她逼至橋畔,眼中遮不住痛恨與殺機,更抹不開迷亂的狂色。
婠夫人驀地仰頭看他,發如縷,恨如絲,四目相對,雪簾隔開重重天地,仿佛隻剩注視彼此的眼睛,她的呼吸聲微微顫唞,衣衫若無,便如那一夜王城佛殿中,她完美的胴體展現在幽暗的月光下,那柔軟熾熱的觸覺,纏繞索求,分分寸寸都訴說著欲望。他不知她是誰,是何方仙魅,何處妖孽,她的唇附上他的神魂,在他身上妖嬈起舞,令人銷魂得痛快。
渠彌國師突然低吼一聲,俯身狠狠吻上麵前冰豔的紅唇。
月境如幻,華幕糾纏,莊嚴肅穆的暗殿之中欲孽遍地,一片靡亂顛狂。在這千重深宮,不倫之秘,無人知道暗殺鳳後的刺客傷而未死,更無人管得襄帝寵妃的寂寞。
佛幛深處,她冒死將他藏匿,蓮華燈前,她用最好的方式替他療傷,她是巫族的妖女,亦是瑤宮仙子,她救了他的命,亦要了他的命。
道袍自婠夫人身上滑落腰畔,雪舞如蔓,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仿若冰雕一般,透著晶瑩妖灩的微光。她的雙臂纏上他的身軀,似若靈蛇挑釁索取,要他付出一切,共赴極樂之境,卻在最是銷魂之時張口噬人。
渠彌國師悶哼一聲,踉蹌倒退,目露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