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近兩百年來，受到人類高速成長給環境帶來的惡劣影響，非人族群的生活區域日漸逼仄，許多種類幹脆融入城市，於人類混居甚至通婚，其原始的力量與道行都越來越低下，不能滿足兩大邪族的需要。在饑不擇食的情況下，它們所獵取的能量不再精純，還包含有致命的進化基因缺失，間接影響到了食鬼與破魂族類的遺傳素質。
山狗歎息道：“食鬼與破魂本來數量就極為稀少，繁衍能力又差，眼看繼續呆在北非和歐洲地區就會有滅族之患，所以食鬼族的長老們決定大舉東遷，而且吸血鬼本身已經是絕好的戰略石油儲備。”
“那日本的吸血鬼天皇不是要發狂？這三百多年東京可一直都是他的地盤啊。”
“是啊，”山狗抓抓頭皮，“所以吸血鬼天皇馬上廢除了上千年來奉行的向破魂族繳納保護費的規例，親自指令座下最高級別的秘藏精銳部隊，在整個東京搜查先行潛入的破魂族類，還設置邊境進出通行證保證統治範圍內非人的穩定。”
“哦，”這樣我就明白為什麼東京到處都有精藍在吸取能量，而非人們傾巢外逃了。這一出魔幻大戲的開場白聽得我驚心動魄，扭住山狗問：“那人呢？東京的居民呢？”
他摸把汗：“就是為了救他們。總部因緣巧合，居然在今天早上偵到了司徒江左準備利用東京大戰之機，催生達旦，使其爆炸，將東京吸血鬼王國一舉摧毀的計劃。鑒於這一爆炸會引起大規模的海嘯和地震，波及整個亞洲地區的安全。上頭指令我們不惜一切阻止。我們彙集了總部支援部隊，突然又發現東京百萬人全都跑去跳海，還有無數吸血鬼和破魂部隊大舉向歐洲地區開拔，不知道想幹什麼。豬哥，我不是故意不來救你的。實在沒有機會啊。”
我點點頭：“沒關係。換了我也這樣做的。”他握著我的手對我燦爛地笑，忽然兩個人都打了個寒戰，各自抽開手：“哇，好惡心！”
現在存留在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問題，我沒有問出來，因為沒有人可以回答。倘若江左隻是希望摧毀吸血鬼王國，令食鬼和破魂族類取勝。他怎麼可能付出犧牲達旦生命的代價，何苦要同歸於盡呢？
我隱約想起在水之通道的折射幛上見到的那一幕幕場景，也想到司徒江左所說的生命是多麼漫長而無趣——難道他對於自己永生的生命已經厭倦，厭倦到不顧一切都要毀滅它的地步嗎？是不是將小破給我撫養都是整個計劃的一部分呢？是不是小破本來應該早就蘇醒成為達旦，江左出於個人的目的，動用自己的力量延後了這一進程呢？※※
所有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真正的答案，世界上已經沒人知道了。連司徒江左自己也無法回答，他的記憶已經全數消失在虛空裏。對他來說，這大概是件好事吧。他可以重新去創造自己的生活了，但願那是他喜歡的生活。
無論如何，我都比他幸運，因我關心的人都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足夠多的時間和我糾纏不清。
這一生有多長我不知道，不過，我總會守護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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