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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收。

這時,李鵠突然進來,拿著一張傳單,跪呈給元清。

“什麼東西?”元清接過來一看,頓時臉色變了,隻見那上麵寫道:“子為王,母為俘,布衣著身寒,青燈伴古佛。夜夜輾轉無眠苦,耿耿漏夜長。”

“這是誰傳出來的?”

“啟稟陛下,是章邯宮醇太妃那裏傳出來的。”

章邯宮是天芮宮的偏殿冷宮,座南朝北,青瓦礪牆,陽光終年照不到那裏,頗為艱苦。

自元清登基以來,醇貴妃變成醇太妃,就從芙蓉殿遷到了那裏,一時猶如從天堂墜入地獄,平時錦衣玉食,綾羅綢緞猶覺不足,如今卻是布衣加身,天天吃一些粗茶淡飯。

這二十幾年來,醇太妃是嬌生慣養慣了的人,如今突然受苦,自然吃不消,聽聞元翔歸來,就作了這麼一首詞,在冷宮內傳唱,被李鵠知道了,搜羅出歌詞來交給元清。

元清雙眉緊蹙,想是心中震怒,王岫連忙在旁邊勸道:“陛下,太上皇突然駕崩,朝中上下已經有人議論,您不能再處罰醇太妃了,否則的話,會落人口實的。”

元清慢慢將手中的傳單折好,問李鵠:“照你看,醇太妃她是什麼意思?”

“啟稟陛下,奴才曾問過醇太妃的貼身侍婢,醇太妃恐怕是想,恐怕是想……”

“她想怎麼樣?”

“醇太妃恐怕是想搬到襄王府與襄王同住。”

“什麼?”元清的怒意隨著他的眉梢眼角一點點地迸發出來,冰冷地嚇人:“父皇才剛去世,她就鬧著要出宮?她可真是好重情義呀。”

“陛下,醇太妃這麼吵著要出宮,恐怕是怕繼續留在宮裏會遭什麼不測吧……”

元清冷冷地看著王岫一眼,寒意沁骨,王岫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嘴了。

“舅舅,您先回去吧,朕有些倦了。”元清淡淡地說。

王岫連忙告退出了禦書房,醇太妃一事雖然暫時沒有定論,但是他隱隱覺得,這事將會十分棘手。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元翔得知生母醇太妃如今在宮裏的近況,就奏請元清想將母親接出宮去。元清不允,元翔就跪在禦書房外,一直跪了有三四個時辰之久。

五月的酷陽,如流火一般,熱辣辣的,照在元翔挺得筆直的脊背上,汗水一滴一滴從他白皙光滑的額上滴下,直沒入光可鑒人的烏金磚內。一直跪到第五個時辰,恪藍將這件事報到了洛華那邊。

“什麼,醇太妃要出宮,陛下不準。襄王就一直跪在禦書房門外,已經有五個時辰了?”

“是的。”恪藍半跪在洛華的麵前,有些後悔,覺得這件事報得有些晚了,洛華八成會生氣的。

果不其然,洛華用手中的細致絹扇拍著恪藍的頭,罵他:“你這個內務府總管是怎麼當差的,這麼大的事,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本宮。”

“娘娘息怒,臣原本以為襄王隻是任性而已。沒想到他是動真格的,天氣酷熱,再這麼跪下去,臣怕襄王的身體受不了。”

“不行,他們弟兄倆都是倔脾氣,下定決心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那種。本宮要去看看,最近朝中人心不穩,諫議大夫杜慶東不是已經被扣押下了嗎?接著宮中又傳出醇太妃受苦的消息,襄王再這麼硬來,難保陛下一時火起要下重手。到那個時候,陛下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洛華讓侍婢為她穿上明黃的五彩繡鳳鞋,喊道:“擺駕,本宮要去乾卿宮。”

第七十九章待君之道

乾卿宮門口的地磚是皇家禦窯專為皇宮大內燒製的“禦磚”,質地細密堅硬,觀之如鏡,敲之聲如金玉,所以又稱“鏡磚”或是“烏金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