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1 / 3)

絕。

“那好吧。”袁半應得很勉強。

“嗯,你是在XX校區吧,那我周六上午9點來門口接你,一個小時就到了。”愛屋及烏這件事總是時常發生的,而無事獻殷勤,目的大家也是清楚的。“噢,那好吧。”袁半嘟囔了一聲。

“嗯,那再見咯。”

“再見!”半半悻悻地掛了電話,幹坐了半晌,起床。

周六是個大晴天,三月的氣溫不正常的飆升到近30度。沈木柔一身白色襯衫,外麵豌豆綠開衫敞著,藍色牛仔褲膝蓋那邊簇擁著一團繡花,典雅而不失俏皮,與當年不同的是齊劉海早已蓄了起來,今天還盤了個*頭,早早地等在了S大門口。

袁半早上起來就覺得肚子陰沉沉的,完全不是窗外的好天氣模樣,就胡亂穿了件短袖,外麵套了件格子襯衫,永遠一副高中生的模樣。

沈木柔家在S市郊外的一個鎮上,那裏是一個典型的江南古鎮,位於太湖之濱,屬於江南丘陵地帶,依山傍水,民敦物阜,豐富的資源蘊含了眾多的名優花果特產,諸如名茶碧螺春、白沙枇杷、烏紫楊梅、大佛手白果、水晶石榴、水蜜桃、牛心柿、青梅、柑桔、白核棗、李等等,素有“洞庭十八熟”之彥。

沈木柔家正好位於其中一座山的山腰上,湖光山色之間才能孕育如此清新靈秀的姑娘吧。她家的閣樓就是一個很大的書房,許多文學類的書整齊地堆放在上麵,沈木柔說小時候最喜歡把這些書一本本拉出來沒什麼興趣又不放回去,把書房搞得一團亂,父親又是高中語文老師,在這樣的熏陶下,沈木柔不愛詩詞歌賦這些個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而沈伯母是幼兒園老師,雖然年逾半百,性格依然可愛,待客很是熱情,頗為周到。說話時帶著當地的吳語口音,聽起來特別親切,軟軟的。這樣的書香門第,還有可愛溫柔的母親,袁半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家裏麵何時有這麼其樂融融的時候,她總是提心吊膽,隻有不必時刻為經濟感到困窘才會有浪漫情懷啊。她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她的摘抄本裏除了一些詩詞,通常都是一些她覺得特別有哲理的話。有時候,抄這些讓她益發自慚形穢,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裝腔作勢,附庸風雅。當然,這些風雅裏頭,她也是有一些特別喜歡的,她特別喜歡辛棄疾的,這是一種近乎信仰的偏好,不需要任何理由。

來到沈木柔家,看到伯父伯母之後,腦子裏就一直繚繞著辛棄疾的一首清平樂。

《清平樂村居》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裏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

袁半要的並不多,在職業上也是無甚追求,但求安安穩穩的一生。不過她追求完美至臻的愛情,大概就是這樣子,在這江南一隅,在湖光山色的水波瀲灩裏,執子之手,然後一眨眼到白首。迷迷茫茫地流浪了二十二年,至始至終卻找不到那個soulmate。袁半早些年學曆史的時候,還覺得男耕女織的小農經濟挺好,自個兒管自個兒的,互不打擾。不過在現代社會物欲橫流的滾滾大浪中這似乎太理想化了,太天真。

聽說歸隱山林的大俠們當年在江湖上都有一段故事,而這個故事一般把大俠們傷得透透徹徹,因此急著逃離。

吃過午飯,沈木柔就帶著袁半去采草莓,走之前,沈伯母客氣而熱情地問了,“今天天氣很熱了,草莓棚裏肯定很熱,你們阿要把開衫脫了?”“你們帶個籃子去吧,阿好?”

草莓棚裏果真是熱的可怕,沈木柔長袖襯衫袖子卷了又卷,袁半驚覺今天穿短袖果然是個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