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哐當”走過田野,越過山川。所以,一開始旅途還是很浪漫的,她得了個靠窗的位置,聽著歌嗑著瓜子,也不管火車上嘈雜的環境,樂得悠閑自在。
到了12點,唧唧喳喳漸弱,大家都靠著自己的座位,歪七歪八就睡了,袁半雖然興奮,到這時也累了,勉強睡下。剛睡熟,就被旁邊一直在打呼的大叔給吵醒了,一開始還忍著,強迫自己閉著眼睛,自我催眠。後來真的沒法忍了,心中默默地問候了人家祖宗n代之後就索性不睡了,拿起手機看小說。
當聽到列車廣播報:“列車前方即將到達C站,有在C站下車的乘客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準備下車,本次列車停靠4分鍾。”袁半差點淚流滿麵。
下火車的時候,袁半兩個眼眶青得發黑,還頂著兩個圓鼓鼓的眼袋,眼神渙散,一片迷茫,步子虛浮,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跟難民一樣。她拿起手機給陸從白打電話,想叫他快來接她,一打開手機,自動關機了,又聽歌又看小說的,它終於罷工了。袁半想,算了,直接去找小白吧,順便給他個驚喜。
袁半到了陸從白的公寓之後,手腳並用地敲門,裏頭依然沒有回應,哎,原來小白不在家,她隻好在保安那邊等,順便在那裏充個電。她等了兩個小時,打了十個電話都沒人接,袁半差點把電話給摔了。接近中午,憤怒的她在小區附近找了個餐館,暴吃了一頓。
下午的時候,她已經絕望了,給小白發了條短信。之後找了個咖啡廳,一坐就是半天。手機就放在手邊,她是多麼期待它亮起來,她等得都望眼欲穿了,幻覺都要出現了,哪怕是別人的手機一震或者一響,她都靈敏地看過去,可惜不是她的,她甚至一度懷疑是手機壞了,可是信號滿格,並沒有停機。憤怒漸漸消去,隻剩下了委屈。
晚上八點的時候,手機終於亮了。
“喂,是半半嗎?”陸從白看到十幾個未接電話之後,心亂成了一團。
“嗚嗚。。。。嗚嗚。。。。”袁半已經說不出話了,隻知道哭,然後背起書包就離開咖啡廳。走出咖啡廳,外麵下著大雨,袁半已經顧不得打傘了,
“你怎麼了啊,你在哪啊?到底怎麼了?”陸從白急的要發狂了,電話裏傳來的隻有嗚咽聲,還有雨聲。雨聲!陸從白推開門,走到陽台上,外麵是大雨如幕,那條小路上遠遠有個人影,背著個書包,傻傻的樣子。“半半,你是不是來找我了?”
袁半隻知道哭,麻木的點了點頭,然後一直往小白的公寓走。
小白立刻掛了電話,衝到樓下,那個臉色慘白,幾縷頭發濕噠噠地掛在臉上,背著個書包的,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孩不是半半又是誰。陸從白什麼也不管不顧了,衝過去把袁半緊緊摟在懷裏,袁半所有的委屈傾瀉而出,哭得驚天動地,恰如這場突如其來而似乎又醞釀了很久的暴雨。
割舍,大概是會痛的,很痛很痛。痛過之後,今天就要重新開始了,袁半覺得心裏很踏實,這個懷抱有久違的安全感。
看著這一幕的,是站在樓道口的沈木柔,撐著一把傘,手裏拿著一把傘。她懂了,什麼“坎無數,蹣跚步履”,陸從白的坎就是這個吧。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為的就是她吧。
☆、第十二章 兄妹
沈木柔循著之前的約定,忙完了手頭的項目,趁著五一節有個大休假,到C市來玩了。她是昨天來的,今天一早就把陸從白喊了出來,後來下雨了,便匆匆結束景點,吃了晚飯就回來了。陸從白今天早上走得匆忙,手機忘了帶。看到這幕,聰明如沈木柔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她的心咯噔一下,仿佛有什麼在失去。他們是兄妹啊,她心裏突然明朗了一些,甚至有一些小小的慶幸。可是他們是兄妹又怎麼樣呢?愛情總歸是名正言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