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袁半,嘿,妹子,你好。”多久沒有聽到的聲音了,她的心咯噔一下,記憶觸碰氧氣,開始腐化。
她笑了,笑得萬分虛假。燈光也暗了,音樂聲低了,心裏麵變天了,這個人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麵前,還說這樣的話,愛憎分明如她,突然十分不想忍。
“有了妹子的人就不要隨便喊人家妹子,好麼?”
“自己都管好自己的妹子,不是嗎?”袁半朝阿定望過去,眼裏笑裏卻滿是哀戚,“阿定,你說是不是?”
阿定震驚之餘,一句‘原來你們認識’硬是咽了下去,他對於她還是了解的太少了,他緊緊地摟住她,“嗯,都管好自己的妹子。”
這下子換陳佩然迷惑了,這是什麼情況,聽錦馨說,半半不是和她表哥?半半在這裏又是什麼情況?他於她,此生,有的隻剩愧疚了。“半半啊,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好嗎?我求你了。”她到底還是沒有強勢起來,因著這一句抱歉。
“你們一個兩個都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我很害怕聽到對不起。”她隻是一下一下地在阿定懷裏蹭著,小聲嘀咕,“那個被說了對不起的人,她到底還是失去了啊,再多的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
歐陽心一震,那是十年前吧,江子桐最後的時光裏,他聽得最多的就是對不起,醫生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江子桐說對不起,不能陪你到最後了。
對不起,為了你的已經失去和即將失去。
後來,歐陽喜歡的東西很寬泛,樣樣用心,卻不帶感情,“袁半?振作一點。”他隻是習慣喊她的全名,因為小名兒飽含了太多的感情。
他也無心與父親的家業靠攏,父親和姐姐隻是說他遊手好閑,不務正業,在他心裏,正業就是躺著曬太陽唄。他和陳佩然熟識也隻源於兩人對同一款網遊的興趣,他是陳佩然來J市之後的第一個朋友,有時兩人會一起聯網作戰,陳佩然到點總是按時下線,他老是嫌棄這個豬一樣的隊友,而陳佩然總是說,為朋友兩肋插刀,為妹子捅隊友兩刀。如此看來,陳佩然應該和他的女友感情很好,袁半今天這反應又是如何?
懷裏的女孩停止了動作,“陳佩然,你……好啊。”她挺直了身體,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
陳佩然赫然僵住,從疑惑的思緒中緩回來,點了點頭,訕訕地笑。
三人一時無話,“喝酒,喝酒。哈哈。”歐陽幹笑了兩聲。
袁半抓起麵前的矮腳酒杯,一飲而盡,還把杯口朝另兩人轉了轉,“妹子都這麼霸氣,哥們兒給點力!”
這丫純粹東北爺們喝法啊,阿定目瞪口呆,“這哪能這麼喝……”
“電視裏不都這麼演麼?”袁半此刻隻感覺到嗓子一陣麻辣,“其實我說,和二鍋頭差不多。”
“好吧……”阿定知曉沒什麼繼續解釋的必要了,好在這白蘭地度數不高,量也不多,喝得隻是急了點。他單手握住酒杯,緩緩地搖了搖,隨後慢慢送至嘴邊,輕輕地抿了一口,把酒含在口中,鼻吸一口氣,慢慢咽下。
他再次給袁半添了酒,兌了紅茶,又加了冰塊,推給她,“試試這個,慢點喝。”
此時,陳佩然也照著喝了一小口,淺淺的櫻桃果味,醇醇的酒味,“不錯。”
袁半卻膽怯了,很好喝麼?她真不確定。她還是逞強,蹙著眉,捏著鼻翼悠悠地*一口,味蕾觸到津液,她才舒開眉目,挪開手指,朝著阿定,愜意地咂了咂嘴,“咦,阿定,這個真不錯。麼麼噠。”
“加點奶指不定你會覺得更好喝。”阿定建議道,從前,江子桐覺得酒太苦,喜歡堆著奶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