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3)

機在自家的茶幾上不停地震動,像孤獨的絕唱。

她不再發短信了,她隻是撥通了阿定的電話。不到半小時,阿定已經出現在她麵前。

相對於室外接近零度的氣溫,車內的25攝氏度讓她覺得胸悶。在他麵前,她的眼淚倒是難得地爭氣,她打開了窗戶,路燈的光暈散開,模糊成一團一團馨然的橘黃步步倒退,不遠處是城區,偶有張燈結彩的商家,門口矗立著幾株纏繞著各色彩燈的聖誕樹。寒風在耳畔呼嘯而過,她用力地吸了口氣,鼻尖開始泛紅。

“阿嚏,阿嚏,阿嚏……”阿定幽幽地說,“啊唷,姑娘,你不怕感冒也得考慮考慮我吧。”

這平安夜的風可真夠嗆的。她關了窗,“抱歉,今天麻煩你了。”

她不多說,他也不多問她,關於她,他從陳佩然處隻聽說了個大概,想來今天是接那個陸從白沒接到。現下,他隻是對這個陸從白印象差極了。

已是深夜,車輪碾過空無一人的高架,留下尾氣在後頭化作一團霧氣,袁半隻覺得累,好累,睡著了。

阿定想伸出右手撫撫她的頭,卻又縮回來,怕弄醒她,他直接把車開回了自己的公寓,他輕輕地抱起她。

她通常都睡得很淺,一碰便醒了,卻還是很困,眼睛一點兒也睜不開,“唔……”

“看你這樣子,今天就宿在我這吧。”阿定有些無奈了。

她隻是點點頭,就順著他牽引,一著床又沉沉睡去。她還奇怪,這樣的時刻,難道不是應該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麼?為何卻有種了卻了一件大事的感覺,沒由來的輕鬆。

9點多,她醒來,當然是在阿定家閣樓裏,這個閣樓很小,卻很別致,靠裏邊是一張單人床,牆壁上是內嵌式的書櫃,裏麵堆滿了各種書,從天文地理到曆史哲學,從經濟貿易到花卉種植,從政治軍事到食譜養生,令人眼花繚亂。床對麵是一個半圓型的大桌子,桌上上麵有五扇大窗戶繞著半圓而立。後來的很多時候,袁半總是喜歡坐在這張桌上,一個人靜靜地眺望著窗外。

閣樓有個小偏門,出去是一個花房,她推開門,臘梅的幽香撲鼻而來,神清氣爽,這個季節並沒有其他特別鮮豔的花。

她洗漱完畢,下樓,“阿定,送我回去吧。一夜未歸,姑父要擔心了。”

阿定今天穿得很正式,灰色毛衣的圓領口露出一件白色襯衫的領子,他正要套上西裝。“吃過早飯吧。不急這會。”桌上有吐司和果醬。“我比較懶,隨便吃點的。別介意啊。”

“哦,好的。”她坐了下來,眼睛挑了挑,“今天穿得還挺人模狗樣。”

“……”

“你那小花園不錯啊,暗香浮動,挺好的。”她把吐司蘸了醬,咬了一大口。

阿定得意了,“那是,我打理的,自然的鼎好的。”

“……”她繼續吃。

回到老宅的時候,家裏來了客人,似是意料之外,又是期待之中。

是陸從白,她的小白,他來了。

好久不見,他的臉窄了,胡子拉碴,眼袋很深。

“去我房裏吧。”她麵無表情地說,轉身上樓,衣擺一不小心帶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濺到手上,冰冷冰冷,他等了很久了吧。

他默默地跟上。

她關上了門,轉身一把抱住了他,雙臂緊緊地環著他,抬頭用手撫著他的臉龐,“小白,你瘦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把她抵在門上,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

她的腦子裏卻閃過一抹黑影,似是衣角,他的胡碴才輕輕地觸碰到她的臉,她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