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你可是舌頭被貓給叼了隻會說這兩句了!”許嬌容忍不住拍桌而起,怒視著許仙。
許仙垂眸,沉默下去。
許嬌容從未這樣對過許仙,多年不見的幼弟,她疼他都來不及,怎想得到有一天自己竟會這樣怒罵許仙。可是想到許仙剛剛的回答,許嬌容一咬牙,不狠罵是罵不醒他的!
“你們都是男子,你可知道這世間是如何說這男子之間這種事的?!若是被別人知道了,你可要怎麼見人?你讓我怎麼見人?你讓我們許家的列祖列宗何以瞑目?!漢文,你若是迷途知返還來得及,你才十六歲,不用等你行冠禮,我現在就去給你物色個好女兒,讓你成親,成親之後便不會再想這男子之間的事了,可好?”
幾句痛罵後是苦口婆心的勸誡,軟硬兼施,許嬌容覺得定是許仙年幼不分對錯這才陷了進去,及時勸導應是來得及的。但她千想萬想還是沒了解透徹許仙的性子,許仙不會輕易忤逆她,但也不會輕易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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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沉默良久後終於開口,聲音有些低澀,“姐姐,我並不想成親,我這樣……隻會誤了別人家的女兒,你也是於心不忍的。”
“什麼誤不誤!”許嬌容沒忍住,拿起一個杯子就要朝許仙扔過去,半途改了道摔在許仙旁邊的地上,饒是如此力度太大飛濺起的碎片還是劃破了許仙的臉,頓時流出一絲鮮血來。
但許嬌容卻硬下了心道:“你若是不娶,誤的卻是你的這輩子,誤的是我們許家幾代單傳!漢文,你是要我們許家,我們許家……絕後嗎?!”
說到絕後時許嬌容頓時哽咽,竟是撲通一把跪在了許仙麵前,聲音之大讓許仙的心也沉了沉。
“漢文,姐姐求你……你不娶也行,隻要你斷了與那法海在一起的念想,用心讀書,等考取個好功名再成家立業,隻要,隻要……你忘了那法海,可好?姐姐求你……”
許嬌容淚流滿麵,語無倫次,已是不能自持。她想過一千種一萬種許仙不喜歡成親的理由,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個原因,要不是隻有她才會管許仙這些事,她簡直想昏厥過去,或者死了,一了百了。男男相戀這種事情對她這保守的婦人來說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她是絕對、萬萬不可能接受的!
撲通一聲,許仙也跪了下來,卻隻是跪在許嬌容麵前,一言不發。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許嬌容哭了許久,跪了許久,與許仙麵對麵了許久,見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絕望。怒從心起,道:“你就這麼喜歡跪?!好,給我跪到祖宗的靈位前,爹娘的牌位前去!看看你這個好子孫是如何來回報我們許家的厚望的!”
許仙任她將自己拉到了一個小房間,房間內供奉著許家祖先的香火,最前麵的正對著許仙的就是許仙的父母牌位,那牌位上似乎有著一雙雙睜大的眼睛,都在直勾勾看著許仙。
許嬌容勸也勸過了,罵也罵過了,還是沒一點作用,僅是這點時間她已疲憊不堪。暫時不想再管許仙,將他扔在了供奉祖先的小房間內就走了出去,提前將門從外麵死死鎖住,然後自己坐在外麵的大堂發呆,雙眼發直,整個人都是呆愣的。
李公甫剛回家就被許嬌容這模樣嚇住,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上前道:“嬌容,嬌容?你怎麼了?可別嚇我。”
“公甫?……”許嬌容好半天回過神來,一看到的就是李公甫關切的神情,心中一鬆,頓時哭了出來,抽抽噎噎,好幾次差點喘不過氣來,嚇得李公甫不住為她拍背。
太過傷心和不知所措的許嬌容從傍晚哭到了晚上,哭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停止下來,兩隻眼睛紅腫不堪,道:“公甫,我們許家要絕後了!”
長叫一聲許嬌容眼裏又流出了淚水,李公甫簡直要被嚇死了,心中雖有萬般疑惑,但怕許嬌容就這樣哭瞎了,隻能不停安慰道:“怎麼會,怎麼可能呢,漢文可還好好的,許家怎麼會絕後呢,別哭了……”
不說許仙還好,一說起來今天的事情頓時齊齊湧上許嬌容心頭,經過一場大哭的放鬆,現在又突然緊張起來,許嬌容身體承受不住,竟是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嬌容!嬌容!”李公甫大叫道,趕緊掐人中。
“讓我來。”略帶嘶啞的聲音響起,在外麵站立了許久的法海終於走了進來,迅速在許嬌容身上點了幾下,灌輸了一道醇厚的法力,再掐人中,沒一會兒,許嬌容又昏昏醒了過來。
無塵站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的眼睛也是紅得不得了。事實上從許嬌容第一次落淚開始他就也跟著哭了,他心中明白許仙和法海不能在一起的痛苦,但也理解許嬌容的悲痛欲絕,他本就是個善良單純的狐狸,這樣的心緒怎麼經受得了,眼淚便也嘩啦啦得流個不停,恨不得讓許仙和許嬌容幾人的痛苦都讓自己一人承受了才好。
許嬌容雖未完全清醒